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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皮桶內(nèi)壁的水珠順著我的脊背往下滑,咸澀的味道滲進皮膚褶皺。我鼓起腮幫子,后肢在潮濕的塑料薄膜上拼命蹬踏,指甲縫里嵌滿腐爛的菜葉碎屑。上方的月光像把銀刀,割開桶口邊緣的縫隙,我能看見人類晃動的影子,聽見菜刀剁在案板上的悶響。
\"噗通\"一聲,我的右前爪終于搭上桶沿。桶內(nèi)二十多雙眼睛都在望著我,那些鼓脹的眼球里倒映著鐵桶幽綠的內(nèi)壁,渾濁得像池底的淤泥。我想起三天前被扔進來時,隔壁老蛤蟆說過的話:\"別白費力氣,他們在桶底鋪了沾鹽水的薄膜,爪子會越抓越軟。\"
可此刻我的趾蹼已經(jīng)磨出血痕,鹽水混著血珠滴落在同伴背上,卻沒有一只蛙躲開。當(dāng)整個身體翻出桶外時,我才明白為什么——月光下,廚房水泥地上鋪滿了青灰色的尸體,它們的肚子被剖開,后腿整齊碼在不銹鋼盆里,腸子像被扯亂的水草纏繞著刀刃。
油鍋突然爆起一聲脆響,蔥花的焦香混著血腥氣鉆進鼻腔。我看見灶臺邊那個系碎花圍裙的女人轉(zhuǎn)過身,她圍裙上的向日葵圖案沾滿暗紅污漬。她的目光掃過我時,手里還攥著半截蛙腿,肉與骨頭分離的脆響格外清晰。
\"還有漏網(wǎng)之魚。\"女人的聲音像砂紙摩擦玻璃。她抬腳碾過地上的蛙頭,朝著我走過來。我的后腿在顫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后退。桶內(nèi)傳來此起彼伏的嗚咽,那是老蛤蟆教我們唱過的求偶歌,此刻變成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哀鳴。
刀刃逼近的寒光里,我突然想起池塘邊的月光。那時我們蹲在浮萍上,聽青蛙詩人朗誦\"稻花香里說豐年\"。夜風(fēng)掠過蘆葦蕩,露水落在背上像星星親吻。而現(xiàn)在,我觸到女人鞋底的紋路,感受到刀刃貼上脖頸的涼意,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原來死亡不是黑暗,而是終于看清了鐵桶外的世界。
刀鋒即將觸及脖頸的剎那,鐵皮桶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我猛地睜開眼睛,咸澀的水珠順著眼皮滾落——原來那些尸山血海、寒光閃閃的菜刀,不過是桶壁水珠折射出的扭曲幻象。
桶內(nèi)依舊擁擠悶熱,二十多雙鼓脹的眼球正望著我。隔壁老蛤蟆沙啞的聲音傳來:\"別白費力氣,他們在桶底鋪了沾鹽水的薄膜,爪子會越抓越軟。\"這句話像根生銹的釘子,釘進我滿是血痕的趾蹼。原來剛才激烈的掙扎、絕望的赴死,都只是困在方寸之間的臆想。
夜風(fēng)從桶口的縫隙鉆進來,裹挾著若有若無的蔥花香氣。我突然想起池塘邊的月光,想起蹲在浮萍上聽青蛙詩人朗誦\"稻花香里說豐年\"的夏夜。那時蘆葦蕩的風(fēng)多么溫柔,露水落在背上像星星親吻。而現(xiàn)在,我只能在這潮濕陰暗的鐵桶里,用想象喂養(yǎng)自由。
\"咔嗒\"一聲,桶蓋被掀開的瞬間,刺目的白熾燈讓我本能地閉眼。等適應(yīng)光線后,我看見系碎花圍裙的女人正笑瞇瞇地望著我們,她圍裙上的向日葵圖案鮮艷明媚,沒有半點污漬。\"這些小家伙真活潑。\"她的聲音像春雨浸潤荷葉,\"明天就把你們送回稻田啦。\"
周圍的蛙群騷動起來,渾濁的眼球里泛起陌生的光亮。我望著女人手中的網(wǎng)兜,突然分不清這是新的牢籠,還是真正的解脫。當(dāng)網(wǎng)兜觸碰到脊背時,我下意識蹬出后腿——這一次,不是絕望的反抗,而是對未知的期待。
月光再次灑落時,我已經(jīng)趴在熟悉的稻田埂上。遠處傳來零星的蛙鳴,不是桶內(nèi)壓抑的嗚咽,而是自由的歡歌。原來困住我們的從來不是鐵皮桶,而是心底那道越不過的坎。晚風(fēng)掠過蘆葦蕩,帶著露水的清涼,我終于明白:真正的恐懼,是放棄想象自由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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