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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的銅錢裂成兩半：\"因為顧遠(yuǎn)在箭簇涂了延緩發(fā)作的赤蝎粉。\"他蘸著藥酒在傷疤旁畫出星圖，\"他要留著晉王牽制朱溫，待中原兩敗俱傷...\"星圖突然指向帳外馬廄，\"就像那匹踏雪烏騅，昨日是否突然狂躁？\"

李存勖瞳孔驟縮——這正是他深夜見范文進帳，試探他的真正原因。馬槽暗格里搜出的青銅符，刻著與顧遠(yuǎn)佩劍相同的\"丙戌\"紋。

\"顧遠(yuǎn)要的不是潞州，是天下龍脈盡歸契丹，更確切的是:歸于他自己\"范文割破手腕，將血灑向沙盤。血珠順著潞州水道匯向漠北，\"當(dāng)范某血啟鎮(zhèn)龍碑時，炭山尸坑的十萬怨氣將沖毀雁門關(guān)！\"

晨光刺破帳簾時，李存勖將虎符按在染血的盟書上：\"三日后子時，沙陀軍會佯攻地宮東門。\"他忽然將匕首刺入范文掌心，\"但若先生所言有半句虛妄...\"

\"范某這顆頭顱，\"范文任血流過沙盤上的黃河故道，\"便掛在晉陽城頭祭旗。\"他拾起崩裂的銅錢，在\"丙戌\"紋路上刻下血痕，\"另有一事——晉王可知顧遠(yuǎn)為何擇潞州布局？\"

帳外傳來戰(zhàn)馬嘶鳴，李存勖望見親兵捧來的密報：朱溫最寵愛的皇子朱友珪，昨夜暴斃時胸口浮現(xiàn)狼頭尸斑。

\"因為二十年前...\"范文的聲音混著血腥氣飄來，\"昭義軍節(jié)度使孟方立，正是在此地被朱溫活烹！\"他掀開地宮圖底層，露出自己親繪的怨氣分布，\"十萬冤魂，夠養(yǎng)出多少尸蠱大軍？\"有道是:

銅錢裂處現(xiàn)天機，金丹燃時照詭計

沁水黑鹽藏尸蠱，炭山狼旗掩殺機

掌心血染山河圖，帳外馬嘶破曉啼

誰言孤臣無肝膽？且看雙雄弈殘棋

（潞州城頭升起血色狼煙時，顧遠(yuǎn)撫摸著突然崩裂的佩劍。劍身\"丙戌\"銘文滲出的血珠，正與晉軍大帳沙盤上的血痕遙相呼應(yīng)...）

五更梆響，范文獨騎出營。懷中李存勖親筆的密函還帶著墨香，約定三日后合攻潞州地宮。他望著東方泛白的天際，心中想起師傅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教誨：\"謀國者，當(dāng)如弈棋，需留七分退路。\"

馬蹄踏過結(jié)霜的官道，范文摸出貼身藏著的銅匣。匣中羊皮卷記載著東瀛禁術(shù)的\"八門遁甲\"——此術(shù)需開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每開一門折壽三年。他撫過卷首師傅的血書警告，眼前浮現(xiàn)顧遠(yuǎn)在鬼市說\"該遭天譴之人，死在黎明前\"時的神情。

\"便賭上這殘軀罷。\"范文咬破指尖，在卷末按下血印。遠(yuǎn)處潞州城墻的輪廓漸顯，梁軍的玄色旌旗在晨霧中如群鴉蔽日。

潞州的棋局究竟會向何處發(fā)展?預(yù)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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