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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隕洞的潮氣滲進(jìn)青磚，陳庭志的鎖鏈聲在洞窟深處回蕩。昭寧的軟靴碾碎冰棱，手中玉瓶里的“星芒散”發(fā)出細(xì)碎的蜂鳴，藍(lán)紫色藥粉在火把下如活物般游動，與他掌心的災(zāi)星印遙相呼應(yīng)。

“陳公子可還記得，”她的聲音混著洞窟滴水聲，“在醉紅樓題的那首《星芒照歸途》？”火把映得甲胄上的北斗紋泛著冷光，玉瓶傾斜，藥粉落在他干裂的唇上，“每句韻腳藏著的暗樁坐標(biāo)，現(xiàn)在都成了雪地營的軍功章。”

陳庭志蜷縮在草席上，聽見“星芒散”的名字便渾身抽搐。這種慕容氏的禁藥，會將星芒強行灌入經(jīng)脈，讓人生不如死卻求死不能。他望著昭寧腰間的玉璽，忽然笑了，笑聲混著血沫：“你終究還是用了毒牙部的手法，和柳氏有什么分別？”

“柳氏用蠱，我用星芒?！闭褜幍闹讣鈩澾^他眉心，星芒涌入識海，強行翻開他記憶的扉頁——醉紅樓的胭脂香里，他與柳如煙密謀的場景在星芒中顯形，“你說愛我時，眼里沒有星子，只有對西域汗位的算計?！?

更夫敲過子時的梆子，洞窟頂端的星砂突然墜落，在陳庭志眼前拼出婚書的殘頁。他望著那些曾讓他得意的詩稿，此刻每筆都成了灼心的星芒：“你早就知道我在袖口繡‘阿翠’是假，為何還要讓我靠近？”

“因為星芒需要試金石?！闭褜幒鋈幌崎_他的衣袖，露出內(nèi)側(cè)的狼頭刺青——那是她親手用星芒刻下的鎮(zhèn)北軍印記，“你以為偷走的是冰魄草，其實是我讓你帶走的‘破軍砂’；你以為設(shè)的是情劫，其實是我布的星陣?！?

陳庭志的瞳孔突然收縮，想起蒼山雪頂昭寧遞來冰魄草時，指尖劃過他掌心的溫度——原來從那時起，她就將毒牙部的蠱咒，換成了慕容氏的逆星印?！八阅阄刮倚敲⑸?，”他的聲音發(fā)顫，“不是為了懲罰，是要讓我成為活的星象儀？”

昭寧忽然轉(zhuǎn)身，甲胄擦過洞窟石壁，震落的星砂在地面拼出西域.撫過石壁上的北斗刻痕，“都刻著先朝的護(hù)世咒文。你體內(nèi)的災(zāi)星印，正好替我盯著毒牙部的余孽?！?

更漏聲在洞窟里蕩開漣漪，陳庭志望著她甲胄上流轉(zhuǎn)的星芒，忽然想起靜安寺的雪夜。那時她跪在蒲團(tuán)上，發(fā)間別著他送的木簪，眼里映著佛前長明燈，像捧著星光的小菩薩?！罢褜?，”他忽然低喚，“你有沒有一刻，把我當(dāng)成過陳庭志，而不是棋子？”

昭寧的腳步頓在洞窟門口，玉瓶在掌心發(fā)出輕響。她想起蒼山冰崖上，他替她擋住柔然刺客的瞬間，血滴在她甲胄的北斗紋上，竟與星芒融為一體?！爱?dāng)你在婚書里寫下‘生死相隨’時，”她忽然輕笑，“我就知道，陳庭志早死在了柳氏的蠱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