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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東宮，夜雪未停。

月落之際，宮墻映出斑駁光影，似有一張熟悉的臉，在雪中浮現(xiàn)又隱沒。

孟子康靜靜站在重華殿前，手中緊握著一枚半碎的“印骨殘片”，它自第六域帶回，仍殘留著原印意志的余溫。

沈茉凌目光不離他臉側(cè)，“你剛才說，那印骨記憶里……有另一個你？”

孟子康點頭，卻不言語。他仍在試圖拼湊殘缺記憶中，那座東宮隱殿的構(gòu)造與那個“他”的面容。

那不是鏡像，不是幻術(shù)，而是另一個真實的“自己”。

阮阿薩冷笑：“分身術(shù)？血脈復(fù)制？還是魂印克?。俊?

“都不是?！倍握褍x聲音低沉，“我懷疑……那是他前世，或者說——是原初的他?！?

眾人愕然。

沈茉凌搖頭：“可你并非轉(zhuǎn)世而來。”

“不。”孟子康終于開口，“我曾夢見一段魂印逆行，那時我看到……在我出生之前，已有一位‘我’，站在魂塔之巔，接受某種古老的封印?！?

“如果他是你原初之印，那你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有可能被……重啟?！倍握褍x的聲音壓得極低。

沈茉凌臉色一變：“換句話說，如果東宮控制了那個‘他’，那么……”

“他就可以替代我，甚至……取代我?！泵献涌祵⒂」鞘掌穑斑@就是雙面印的意義?！?

東宮深處，一道密門悄然開啟。

密道之外，是“太一臺”——傳說中僅儲君與三司使者方可涉足的宮廷秘壇。此地不見天光，遍布玄石銘陣，中央佇立著一座浮空魂池。

魂池之上，緩緩升起一道魂印——赫然與孟子康一模一樣。

但那人，眉目雖似，卻眉心浮印呈倒轉(zhuǎn)狀態(tài)，五域共序法則盡數(shù)逆行，宛如命律之反。

他睜開眼，低聲吐出四字：

“命契已醒?！?

殿外走來一人，身披白袍，步伐輕緩，卻引起魂印輕震。來者正是東宮“輔印使”——柳慎。

“你已蘇醒三日，今夜便是你該踏入世間的時刻?！?

倒印之人抬頭，聲音似笑非笑：“我為鏡，他為光，光若亂，我便替之。”

“替代者”——這才是東宮真正的契術(shù)禁忌。

與此同時，孟子康等人闖入東宮主殿，早有三司之印封鎖各路，沈茉凌強破五印，阮阿薩則以暗印之力撕裂迷障。

他們直入“太一臺”秘壇，在宮門之內(nèi)，看見那座浮魂池上，倒影出“另一個孟子康”的身影。

“果然……”孟子康低語，“我與他，終須一戰(zhàn)?！?

“歡迎，原印之主。”白袍柳慎轉(zhuǎn)身，神情溫和卻藏鋒于笑，“您終于親自前來了?！?

沈茉凌寒聲道：“你究竟是誰？為何操控雙面??？”

“我？”柳慎微笑，“我是東宮密印守者，也是五域‘虛律編撰者’之一?！?

眾人震驚。

“虛律由你建立？！”

“不，我不過是編寫者?！彼χc頭，“創(chuàng)始者，是那位——孟子康·原印體?！?

倒印之孟子康緩步走下魂池，每一步都引得空間輕微震蕩。他目光平靜，卻無任何感情，似乎只是一個回溯過去的“符號”。

“你，曾經(jīng)是第一代原印者?！绷餍煨鞌⑹?，“為阻異族滲透，主張建立‘律序印系’，你親手封印了第六域，并以自身魂骨衍化出虛律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