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椒炒肉蓋澆飯?zhí)崾灸嚎春笄笫詹兀ǖ?8章 青鬃橫路,胡沙錄,青椒炒肉蓋澆飯,樂可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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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五的駱駝剛踏上草原的第一簇青草,甜南就拍著小手尖叫起來。
\"阿爹!草!會撓癢癢的草!\" 她從阿月懷里探出身,小手指著漫山遍野的綠,發(fā)辮上的陶片掛件叮當作響 —— 那是老匠頭用狐王送的地火陶捏的,刻著小駱駝和甜州的蝎子紋。
阿月笑著把她往上托了托:\"當心別摔著,這草比沙漠的刺棵子軟和,可馬鐙硌人呢。\"
陳五勒住駝繩,望著遠處的地平線。草原的天低得像塊藍布,大團大團的云壓著草浪,風里飄著馬糞混著野薄荷的味道,和沙漠的干熱截然不同。商隊的胡商們摘了頭巾,任風灌進領口,鐵罕的兒子小鐵把臉埋進草堆里,抬起頭時鼻尖沾著蒲公英。
\"這才叫活地兒。\" 老茶商蹲下來,捧了把黑土湊到鼻尖,\"甜州的土是甜的,這土是腥的,可腥得實在。\"
毒刺把三棱刺往地上一插,倚著刀柄笑:\"等我建了房,屋前要種兩壟蔥,屋后圈三只羊 —— 再不讓甜南啃陶片了。\"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悶雷似的轟鳴。
陳五的后頸突然發(fā)緊。他翻身下駝,手按在甜燈上 —— 燈身裂了十道縫,每道縫里都滲著淡金色的光,像陶土在呼吸。這是進入草原后,甜燈第一次有反應。
\"塵煙!\" 鐵罕的聲音帶著哨音。他爬到駱駝背上,手搭涼棚,\"至少二十騎,青鬃部的!\"
商隊瞬間繃緊了。老匠頭把陶土袋往駱駝肚皮下塞,阿依古麗迅速收起草藥筐,小鐵被他娘拽到駱駝后面,甜南的笑聲卡在喉嚨里,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陳五。
陳五摸了摸腰間的短刀。刀是鐵柱留下的,刀鞘上還刻著甜州的狼旗紋。他望向鐵罕:\"青鬃部什么規(guī)矩?\"
\"草原三部落之一,\" 鐵罕的拇指蹭過刀背,\"管著東草原的商道。要過他們的地,得有通行令,或者交 ' 草頭稅 '—— 五匹布,十斤鹽,或者... 活口。\"
\"活口?\" 阿月的聲音冷了。
鐵罕點頭:\"青鬃部愛抓手藝好的,燒陶的、打鐵的、熬藥的... 說是 ' 請去部落里當客 ',實則和奴隸差不多。\" 他看了眼老匠頭和阿依古麗,\"你們倆得藏好家什。\"
馬蹄聲更近了。陳五數(shù)著,二十騎,為首的騎一匹青灰色高頭大馬,馬鬃染成靛藍色,在風里獵獵作響。騎士的皮甲上釘著銅鱗,腰間掛著骨笛,左腕纏著狼尾毛 —— 是草原勇士的標記。
\"停步!\" 為首的騎士大喝。他的聲音像破了的銅鑼,右臉有道從眉骨到下頜的傷疤,\"報上名諱,打哪來,往哪去!\"
陳五往前走了兩步,雙手攤開以示無刃:\"我們是甜州來的難民,跟著鐵罕的商隊去玉門關。\"
\"甜州?\" 騎士的馬往前踏了半步,馬蹄碾碎了幾株野菊,\"三年前被寒狼部屠了的甜州?\"
陳五的指甲掐進掌心。鐵柱的血、甜州的火、城墻下的尸山,突然在眼前閃了閃。他點頭:\"是。\"
\"寒狼部的余孽?\" 騎士的手按在刀柄上,\"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來偷草場的?\"
\"放屁!\" 毒刺的三棱刺 \"唰\" 地出鞘,\"老子在甜州砍了十七個寒狼部的腦袋,你說老子是余孽?\"
\"毒刺!\" 陳五喝止。他轉(zhuǎn)向騎士,聲音放軟:\"我們有胡商作保,鐵罕是草原通,您該認得他。\"
鐵罕擠出個笑,從懷里摸出塊青銅牌:\"青鬃部的 ' 順風牌 ',去年秋獵時,您家大薩滿賞的。\"
騎士瞥了眼銅牌,沒接:\"順風牌管商隊,不管難民。\" 他的目光掃過商隊,停在老匠頭的陶土袋上,\"那老頭背著陶土?燒陶的?\"
老匠頭縮了縮脖子。陳五擋在他身前:\"他是燒磚的,甜州城破時救過二十條人命。\"
\"燒陶的就是燒陶的。\" 騎士的傷疤抽動了下,\"青鬃部缺陶匠,跟我走。\"
\"不行!\" 阿依古麗突然站出來,藥囊在腰間晃,\"他要是走了,我這醫(yī)工也走 —— 你們部落的產(chǎn)婦難產(chǎn)、馬腿折了,找誰治?\"
騎士的馬煩躁地轉(zhuǎn)了個圈。陳五注意到,馬的眼睛總往甜燈的方向瞟,鼻孔里噴出白氣。他摸出甜燈,燈身的金光照亮了半片草地:\"我們有這個。\"
\"邪物!\" 騎士的刀 \"嗆啷\" 出鞘,\"哪來的妖燈?\"
甜燈突然發(fā)燙,金砂從裂縫里飄出來,落在草葉上,染出點點金光。老茶商的棗核袋動了動 —— 里面的棗核在跳,像被甜燈的光牽著。甜南掙開阿月的手,搖搖晃晃跑過去,撿起粒金砂塞進嘴里,吧唧著嘴:\"甜!\"
騎士的馬驚了,前蹄揚起,差點把他甩下來。他拽緊馬韁,臉色發(fā)白:\"這燈... 招邪!\"
\"這是地火陶。\" 阿依古麗上前一步,\"沙漠里地心巖漿燒的,能鎮(zhèn)煞,能引魂。甜州城破時,它照著百姓從火場里爬出來;紅石山的沙母,見了它都得退三步。\"
騎士的刀慢慢垂下。他盯著甜燈,又看了看甜南 —— 小丫頭正把金砂往阿月的銀鐲子上貼,鐲子立刻燙得阿月直甩手,卻也泛出同樣的金光。
\"風母的燈。\" 騎士突然說。
\"什么?\" 陳五沒聽清。
騎士翻身下馬,單膝跪在草地上。他的部下們面面相覷,也跟著下馬,刀鞘碰在地上,發(fā)出一片輕響。
\"草原古歌里唱,\" 騎士的聲音輕了,\"風母是草原的魂,她用陶燈引迷路的人回家。燈上的裂縫是風的腳印,燈里的光是草的命。\" 他抬頭,傷疤在金光里泛紅,\"我阿娘說,見著風母的燈,要磕三個頭,敬三碗馬奶酒。\"
陳五愣住了。阿月悄悄拽他的衣角,他才反應過來,伸手去扶騎士:\"您... 認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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