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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小章 月海凝思

大華二十二年，大寒前夜，巴士拉港的觀星臺被月光鍍上銀邊。林沖獨自倚著渾天儀，指尖劃過代表奧斯曼的星位——那顆曾血紅如血的星辰，

此刻正褪去戾氣，泛著淡青色的微光。海風(fēng)帶來遠(yuǎn)處波斯商隊的駝鈴，卻無法驅(qū)散他眉間的郁結(jié)。

自黑海之戰(zhàn)后，他常做同一個夢：在梁山泊的聚義廳，一百零八將舉著“替天行道”的杏黃旗，笑聲中沒有殺戮的戾氣，只有對“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銀”的向往。

而如今，他的手掌上凝結(jié)著星力，卻也沾滿了波斯沙場上的血漬，奧斯曼戰(zhàn)俘的眼睛里，除了恐懼還有不甘。

“陛下可是在想黑海的降兵？”呂頤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這位歷經(jīng)三朝的老臣捧著新譯的《波斯典章》，衣擺上繡著的朱雀紋已有些許褪色，

“今日清點戰(zhàn)俘，有個奧斯曼老水手說，他們家鄉(xiāng)的孩子以為大海是藍(lán)色的，直到看見冰龍噴出的寒霧。”

林沖轉(zhuǎn)身，望著渾天儀上旋轉(zhuǎn)的星斗：“當(dāng)年在梁山泊，我以為推翻貪官污吏便是天下太平，后來做了皇帝，以為蕩平四海賊寇便是天下為公。

可如今才發(fā)現(xiàn)，人心如海，既有向往光明的鮫人歌，也有沉溺黑暗的冥河霧。”

第二小章 心鏡映真

呂頤浩將典籍放在石桌上，翻開的頁面上，波斯詩人魯米的詩句用朱砂標(biāo)紅：“人性是一面鏡子，映照著天道與地獄。

”他指著字跡道：“波斯的賢哲說，人心中有兩只狼，一只是貪婪，一只是慈悲，喂養(yǎng)哪只，便成就怎樣的世界?！?

林沖撫摸著腰間的焚天劍，劍鞘上的朱雀紋突然發(fā)出微光——那是天炎火鳳的殘魂在共鳴。

他忽然想起在天竺港口，看見大華士兵將最后一口淡水讓給波斯孩童，而奧斯曼的降兵卻在偷藏同伴的面包。人性的復(fù)雜，從來不是非黑即白。

“還記得征西夏時嗎？”林沖凝視著呂頤浩的眼睛，“我們的士兵在廢墟中救出天竺幼童，卻有人提議將他們訓(xùn)練成死士。

那時我才明白，所謂‘天下為公’，不是消滅黑暗，而是讓光明有更多生長的土壤?！?

呂頤浩點頭：“波斯有句諺語：‘鹽堿地長不出玫瑰，但可以引水灌溉。’陛下在黑海修建的暖陽港，讓奧斯曼的漁民能與大華商船交易，這便是引水的開始?！?

第三小章 星燈引路

觀星臺的東南角，傳來低低的誦經(jīng)聲。林沖望去，見三十名奧斯曼戰(zhàn)俘正在波斯法師的指導(dǎo)下，為死去的同伴超度。

他們的手腕上戴著大華工匠打造的銀鐲，刻著星月與朱雀的紋章——這是用他們家鄉(xiāng)的銀礦打造的，象征和平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