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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珠看著季夫人，認(rèn)真道：“你的錢買的東西，我都不要?！?

說著，季明珠就要伸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明珠！”季達(dá)海連忙上前阻止季明珠的動作：“跟你娘慪什么氣？她就是說話難聽，你別往心里去，啊？”

“不是的?！奔久髦閾u了搖頭，仰頭和季達(dá)海對視，眸光澄凈：“她對小弟小妹就從來不說這樣的話，說話一點都不難聽，爹，我是不聰明，但也沒有太傻?！?

季達(dá)海半張著嘴巴，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爹，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我要嫁到別家去?！?

季明珠說這句話時的聲音很平靜，甚至稱得上平和。

可就是這樣的一句話，讓季達(dá)海的眼眶瞬間紅了，也讓季夫人的臉色瞬間毫無血色。

季達(dá)海使勁兒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然后朝季明珠擠出一個笑臉：

“咱家的錢大多是爹掙來的，爹愿意給你花、想給你花，誰也不能說啥！

你不是要去找三熊嗎？去吧。

和三熊好好玩兒，爹今天下了值就去程家提你和三熊的婚事?！?

說完，季達(dá)海彎腰把地上的包袱撿起來，拍了拍包袱外表層的灰，嗓音沙啞：“這包袱咱就先不背了，回頭你的東西爹陪你收拾好，然后等你成婚的時候連同你的陪嫁陪你一起去程家?！?

季明珠面色如常地出了家門。

季家小院內(nèi)，季達(dá)海看向僵著身子一動不動的季夫人，面沉如水：“你滿意了？”

“我……”季夫人喉頭滾動，嘗到鐵銹味的血沫：“我是昏了頭……”

“你確實是昏了頭了！”季達(dá)海氣極反笑：

“但你對耀庭、英英什么時候昏過頭？！

唯獨對明珠，你之前對她冷言冷語、極少有好臉色也就算了，可現(xiàn)在竟然能對她說出那么刻薄的話。

這是在往她的心窩里捅刀！

你是當(dāng)她沒有心嗎？！

虧我昨天晚上還真以為你是一心為了明珠著想！”

季夫人雙目濕紅地為自己辯解：

“老爺！我是說話不中聽，但我昨天晚上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我是明珠的親娘啊！我怎么會不為她著想呢？！”

“你也知道你是她親娘！那你還專挑最毒的話刺她？逼得她連‘娘’都不肯叫！”

季達(dá)海抓起石磨旁的木盆砸向井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震得季夫人渾身一顫。

成婚多年，季夫人從未見過季達(dá)海發(fā)這么大的火。

季達(dá)海是真的惱了。

季夫人平時在家再當(dāng)家做主，此時也被季達(dá)海的暴怒嚇得有些不敢抬頭了。

“唉！”

季達(dá)海滿身頹喪，踉蹌著后退一步，手中還緊攥著季明珠的包袱。

“到底是我沒用，空有舉人的功名，卻做了這么多年的芝麻小官。

仕途平平也就罷了，結(jié)果連家里的事兒也沒管好……”

“老爺……”季夫人小心地湊近季達(dá)海，試探著扶住季達(dá)海的胳膊，哽咽道：“我知道錯了，你別氣了?！?

……

季明珠不知道在她走后她一向溫吞老實的爹朝她娘發(fā)火了，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要趕快和鄧熊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