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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如村長所說，兩人心意相通，金香自己也愿意，我自然沒意見。”

賈村長緊繃的肩膀瞬間垮塌下來，臉上是如釋重負(fù)的喜色，眼眶甚至有些濕潤：“哎！哎！謝謝侯爺！謝謝侯爺！我心里這塊石頭算是落地了！多謝侯爺成全！那我們、我們再好好問問金香的意思？”

程晚點(diǎn)頭：“自然要她親口答應(yīng)才行，我去找金香聊聊?！?

找到金香時，她正挽著袖子，和幾個姑娘麻利地收拾著最后幾桌的碗碟。

看到程晚走過來，姑娘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恭敬又熱切地行禮。

程晚讓姑娘們不用客氣，又簡單地和姑娘們聊了幾句，然后把金香叫到了一邊。

程晚開門見山：“我剛和賈村長聊過，你和賈家駒……？”

金香的耳根“唰”地紅了，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手指下意識地絞住了衣角，但并沒有回避：“是……是的，姑娘?！?

那么久了，金香她們還是習(xí)慣喊程晚為“姑娘”。

“你自己愿意？”

程晚看著金香泛紅的臉頰和不安卻未躲閃的眼神，心里有了數(shù)。

“嗯！”金香用力地點(diǎn)了一下頭，抬起頭，目光坦誠地迎向程晚：“家駒哥他踏實(shí)，穩(wěn)重，是個能靠得住的人。經(jīng)歷過那些……”

金香緊抿了一下唇，然后深吸口氣：“姑娘，他說他懂我。他怕我嫌棄他缺只眼，可我……”金香頓了頓，抬頭與程晚對視：“我覺得他很好?！?

說著“很好”二字時，金香的語氣里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寧：“跟著他，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的那種好。我愿意，和他一起……好好過日子?！?

金香強(qiáng)調(diào)了“好好”兩個字，像是要把過去的噩夢徹底壓在心底，憧憬新生的安穩(wěn)。

程晚的目光柔和下來，又問：“這事，跟你爹娘說過沒有？”

金香的臉上掠過一絲遲疑，隨即浮現(xiàn)出些許羞赧和心虛：“還……還沒?！?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程晚的臉色，聲音更低了些：“我……我想先跟侯爺說，侯爺點(diǎn)了頭，我再跟我爹娘商量。”

這番近乎于“尋求家長許可”的姿態(tài)，讓程晚的心狠狠一震。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涌上心頭，溫暖酸澀交織。

感動，是因?yàn)檫@傻姑娘如此在意她的態(tài)度，甚至把她的認(rèn)可放在了生身父母前面，將她視若真正的“主心骨”和親人。

哭笑不得，卻是因?yàn)樾奶酆蜔o奈。

金香的言行背后，是那段黑暗經(jīng)歷留下的、潛藏極深的自卑與惶恐，是對程晚這份強(qiáng)大庇護(hù)的全然依賴。

但程晚希望金香能更自信些，能為自己的人生做主，不必事事都先看她程晚的臉色。

程晚看著金香帶著些許忐忑和期待的臉龐，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在她微紅的臉上極快地捏了一下，力道很輕，帶著一種難得的親昵：“笨姑娘！”

程晚的語氣里沒有責(zé)備，反而充滿了深深的憐惜和一種“真是拿你沒辦法”的包容。

“你是我護(hù)下的人，可不是簽了死契的奴婢。你的婚事，當(dāng)然要你爹娘點(diǎn)頭才算數(shù)，更要你自個兒徹底想好才行！我點(diǎn)不點(diǎn)頭，都不是頂要緊的。”

程晚看著她亮起來的眼睛，溫聲道：“賈家駒既已知道所有、也不介意，你自己也想好了，那就是好的。這事兒，你們兩家大人合計去吧。記住，只要你愿意，就好好過。若以后他敢……”

“不會的！”金香急忙搖頭，打斷了程晚可能的警告，臉上綻開一抹明媚又帶著淚光的笑：“姑娘……謝謝您！”

這一聲“謝謝”，包含了太多東西。

是程晚從人販子手下救下她們的恩情，是給她們活路安身的恩情，是為她們的名聲和未來撐腰的恩情，更是此刻這帶著疼愛的“允許”與鼓勵。

程晚看著那雙蘊(yùn)著淚卻格外明亮的眼睛，也展顏笑了：“去吧，幫她們收拾完，我給你放假，回家和你爹娘好好商量商量這事兒?！?

金香用力點(diǎn)頭，眉眼間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和輕快，幾乎是腳步帶風(fēng)地跑回去了，那只殘缺的手似乎也輕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