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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凡心頭微沉。

拒絕？ 這個念頭剛升起，識海深處仿佛掠過一絲陰霾，隱約感應(yīng)到若置之不理，未來道途將生出無形壁壘。

他，林小凡，不能拒絕，更深處的聲音告訴他，他亦不想拒絕。

修仙為何？求的不就是一口氣順，是念頭通達(dá)，是道心澄澈，是面對本我，了無掛礙！

眼前的雪豚族群，縱然出身混沌，被冠以兇獸之名，但它們此刻流露的，并非嗜血的瘋狂，而是求存的悲鳴，它們甚至表達(dá)了與洪荒和平共處的意愿，如今卻走到了滅絕的懸崖邊緣。

若他林小凡今日選擇視而不見，任由它們在絕望中凋零，這份冷漠，這份對生靈苦難的漠視，無疑將成為他道心上最深的一根刺，有違他十世善人所堅守的本心。

此念若不能通達(dá)，心魔必應(yīng)運而生，他玄仙的修為，恐怕也將止步于此，再難有寸進(jìn)之功！

至于真?zhèn)?？晉入玄仙之境，他對天地大道法則的感悟早已今非昔比。只需要感悟一下天地規(guī)則，他便確認(rèn)雪豚那悲愴訴說中蘊(yùn)含的真實。

洪荒大世界，確如一個饑渴的巨獸，正在無聲無息地抽取著混沌海的力量，以此滋養(yǎng)己身，不斷壯大。

那些高高在上的圣人們，亦在默默煉化著混沌本源，將其化為自身道果的一部分。

混沌，并非傳說中那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一旦它走向枯竭，那便是萬物歸寂，是連“無”都無法形容的永恒死寂。

調(diào)和混沌與洪荒的平衡，維系這微妙的共存關(guān)系，按理說，本該是天庭、佛門這等執(zhí)掌三界秩序的大勢力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可眼前這牛頭馬面，不僅不作為，反而追殺求生者，觸犯天規(guī)。

天庭的態(tài)度，已不言而喻。

林小凡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此事……牽扯太深，該如何處置，方能不違本心，又不至于引火燒身？

短暫沉吟，他有了決斷。

他將手中那面仿制的青蓮寶色旗輕輕遞給身旁的九壤，聲音沉穩(wěn)：“九壤，暫代我執(zhí)掌此旗，穩(wěn)住陣腳，我出去處理一些事務(wù)！”

牛頭見狀，黝黑的臉膛上寫滿急切，粗獷的嗓音帶著強(qiáng)烈的警告意味：“星君萬萬不可！陣外兇險異常，那些混沌孽障狡詐無比，絕不可輕信??！”

馬面那張長臉上也滿是焦慮，緊跟著附和：“是啊星君！請三思而后行！”

林小凡卻只是擺了擺手，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無妨?！?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一道青煙，悄然踏出了五行大陣的光幕籠罩范圍。

他目光掃過牛頭馬面，然后轉(zhuǎn)頭對著雪豚等兇獸，聲音轉(zhuǎn)冷：“爾等無故擅闖本星君轄地，更欲在此行兇，可知罪？”

隨即，視線落在雪豚等一眾兇獸身上，威勢更盛。

“現(xiàn)在，爾等對我立下混沌誓約，承諾不再觸犯天規(guī)，安分守己，我可酌情輕判，否則，今日便將爾等盡數(shù)鎮(zhèn)壓于此！”

雪豚聞言，巨大的頭顱深深低下，聲音帶著一絲解脫：“我等認(rèn)罪！甘愿受星君責(zé)罰，聽?wèi){處置！”

“我等起誓，愿在保證自身生存的前提下，恪守本分，絕不觸犯天規(guī)，甘受星君鎮(zhèn)壓于混沌之中！”

雪豚率先立誓，身后眾多混沌兇獸亦紛紛跟隨，一道道無形的誓約之力自它們身上升騰，最終匯入林小凡體內(nèi)，化作一枚枚玄奧的符文印記。

混沌誓約，以靈魂為引，規(guī)則為鎖。

立誓者定下觸發(fā)條件，獻(xiàn)出靈魂印記交由誓約對象執(zhí)掌。

一旦違背，執(zhí)掌者便可引動誓約之力，降下懲罰，輕則神魂受創(chuàng)，重則魂飛魄散。

林小凡感受著體內(nèi)新增的無數(shù)靈魂印記，點了點頭：“我非好殺之輩。囚禁爾等的牢籠，便由你們親手打造吧?！?

雪豚恭敬應(yīng)道：“謹(jǐn)遵星君法旨！只是，我等需要一絲原始混沌之力作為引子，還請星君大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