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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一時沒話講，就問她：“心音你覺得哪一科比較有意思？”

公主邁著貓步走了過來，顧心音低下頭去逗貓，隨口道：“玩游戲比較有意思?！?

程可放下手里的書，耐著性子講：“心音，你很抵觸我，也不愿意配合我，這樣的話我沒法給你補習(xí)。你實在不喜歡我的話，我會跟你哥哥辭職，說我不適合這份工作。”

大概是沒想到她這么直接，顧心音逗貓的手停住，愣了片刻，臉頰慢慢泛起一片窘迫的紅暈，看著程可張了張嘴唇，有些磕巴地解釋：“我不是不聽話，”說著便心虛地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也不是故意針對你……”

“嗯，”程可坐到她身邊，“我知道了?！?

女孩絞著手指，飛速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試探：“所以你不會跟我哥告狀的吧？”

程可看出來她有點害怕，不解地問：“你怕你哥？他對你很嚴(yán)厲嗎？”

“也不是，”顧心音搖了搖頭，看起來有點兒泄氣，“我只是不希望他生氣?！?

原以為是驕縱的大小姐，沒想到也會露出這樣的一面，程可內(nèi)心觸動，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你放心，他不會生氣的，我也不會告狀?！?

顧心音充滿猶疑的眼神望過來，程可報以一個柔和的微笑。

“我沒有兄弟姐妹，看見你就覺得好像自己有了一個妹妹一樣，覺得很高興?！?

顧心音聞言撇了撇嘴，“你會想要一個妹妹嗎？我爸媽都希望我是男孩，這樣就能繼承家業(yè)了。”

這句話說得很輕，程可內(nèi)心卻是一驚，放低了聲音，“你爸爸媽媽這樣告訴你的？”

“他們沒有這樣說，只是我覺得他們心里就是這樣想的?！鳖櫺囊粲珠_始撥弄手指甲。

程可看著她，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或許她能做的，就是多陪陪她吧。

“性別不是錯，大人的偏見才是錯?！背炭衫^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看向她的眼睛，“不管你家里人怎么想的，我想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顧心音眼睛里掠過一絲迷茫，“哥哥說不是我的錯……”

“那你覺得呢？”程可輕聲問。

顧心音沉默了一會兒，最終說出一句話：“……我很難過。”

程可輕輕擁抱了她，像姐姐擁抱妹妹那樣。

“你也可以憤怒，因為你受到了傷害?！彼f。

安靜的氛圍持續(xù)了一會兒。

顧心音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掙脫開對方的懷抱，恢復(fù)了俏皮的口吻，甩甩手說：“這有什么？我不過偶爾想起來難過一下而已，反正天塌下來肯定還有我哥給我擋著！”

程可也笑，故作認(rèn)真地說：“那可得把你哥喂壯實一點了，畢竟天塌下來還挺沉的?！?

說完，兩人在沙發(fā)上笑成一團。

顧心音躺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忽然開口道：“姐姐，其實我還挺羨慕你是獨生女的，你的爸爸媽媽肯定不會覺得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不過……我舍不得我哥哥，所以，我還是不要做獨生女了?！?

程可也跟她躺在沙發(fā)上，聽見她的話，上一秒還在為姐姐的稱呼高興，下一秒想到自己原本的家，嘴角溢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沒說什么。

“我不敢跟身邊人講這些，他們只會嘲笑我。姐姐，你媽媽對你好嗎？我媽媽原本對我很好，可是她生病了，生病之后她就變了……”顧心音垂下眼，聲音聽起來很哀傷，“她原本很喜歡花，喜歡笑，現(xiàn)在她不出門，也不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