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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阿嬤猶豫片刻,最終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輕輕擦拭牌位:\"在告訴您之前,我想請您看一樣?xùn)|西。\"
她指了指那個被白狐打開的木盒:\"這是南宮公子留下的遺物,按理說不該輕易示人,但老身覺得,您有權(quán)知道。\"
林小雨小心翼翼地從木盒中取出一塊青白色的玉牌,玉質(zhì)溫潤,正面刻著\"南宮\"二字,背面則是一個精細(xì)的九尾狐圖案。玉牌入手冰涼,卻在她掌心逐漸變得溫?zé)幔踔岭[約有光芒流轉(zhuǎn)。
\"這是...南宮家的信物?\"林小雨輕聲問道。
陳阿嬤點(diǎn)點(diǎn)頭:\"南宮家嫡系子弟的命牌。相傳只有真正的南宮血脈才能喚醒其中靈性。\"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林小雨手中漸漸發(fā)亮的玉牌,\"看來,它認(rèn)出您來了。\"
林小雨猛然抬頭:\"您是說...我是南宮家的人?\"
陳阿嬤嘆了口氣:\"事情沒那么簡單。您且看看牌位旁邊的那盞長明燈。\"
林小雨這才注意到,在南宮鏡的牌位旁,有一盞精致的銀燈,燈芯形狀奇特,竟是一朵小小的并蒂蓮。更令人驚訝的是,燈火顏色是少見的藍(lán)白色,與沐清雨使用的冰魄針氣息極為相似。
\"這盞燈自南宮公子亡故那日起,便由沐姑娘親手點(diǎn)燃,十七年從未熄滅。\"陳阿嬤輕聲解釋道,\"燈油是沐姑娘的心頭血與南宮公子的骨灰融合而成,象征著二人的羈絆永不消散。\"
林小雨愕然:\"師父為何要這樣做?\"
陳阿嬤苦笑一聲:\"因?yàn)槭难?。\"她轉(zhuǎn)向祠堂深處的一扇暗門,\"小公子,老身帶您去看一樣?xùn)|西,或許能解答您的疑惑。\"
暗門之后是一條幽長的甬道,兩側(cè)墻壁上繪滿了奇異的壁畫。林小雨借著陳阿嬤提著的燈籠,看清了壁畫內(nèi)容——那是南宮家與玄天派的恩怨史。
\"這是...\"
\"玄天派的秘史,外人不得而知。\"陳阿嬤低聲道,\"實(shí)際上,玄天派與南宮家本是一體,后因理念不合分道揚(yáng)鑣。南宮家崇尚'天人合一',認(rèn)為魔氣也是天地靈氣的一部分;而玄天派則主張'正邪難容',視魔氣為邪道。\"
她們來到甬道盡頭的一個圓形石室。石室中央是一口水池,池水清澈見底,倒映著天窗透入的月光。
\"這是玄天池,傳說能映照出人心中最真實(shí)的想法。\"陳阿嬤站在池邊,目光復(fù)雜,\"十七年前,就是在這里,南宮公子與沐姑娘立下了生死誓約。\"
\"什么誓約?\"林小雨凝視著池水,隱約感覺有什么在吸引著她。
陳阿嬤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懷中取出另一個小木盒:\"這里有您想知道的答案。\"
盒子里是一封發(fā)黃的信箋,落款是\"南宮鏡\"三個字。林小雨的手微微發(fā)抖,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箋:
\"清雨:
若你讀此信,我已不在人世。十年前你我在玄天池畔立誓,'生則同袍,死則同穴',如今只能由你獨(dú)自完成后半段誓言了。
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那個預(yù)言的全文?,F(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南宮血脈末世子,生于七月初七時。背生九瓣蓮花印,身具魔血正氣心。十七歲前需封印,否則魔焰吞九州。若得玄天真?zhèn)鞒?,化魔為仙啟新元?
我們的孩子已經(jīng)出生,就在你讀信的這一日。我已安排陳嬤將她送往清源藥莊,取名林小雨。十七年后,她會重返玄天派,成為你的弟子。請用冰魄針壓制她體內(nèi)的魔氣,直到她能自己控制為止。
記住,千萬不要告訴她真相,否則預(yù)言將提前應(yīng)驗(yàn)。
至于那個奪走我生命的人,我已經(jīng)原諒,你也不必復(fù)仇。所有的仇恨,就讓它隨我而去吧。
永遠(yuǎn)愛你的,南宮鏡。\"
信紙從林小雨顫抖的手中滑落。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身體不受控制地后退幾步,靠在石墻上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我是...南宮鏡與沐清雨的孩子?\"她聲音嘶啞,近乎耳語。
陳阿嬤垂下眼瞼:\"是的,小公子。\"
\"可是...這怎么可能?\"林小雨搖著頭,\"師父她...她怎么會是我的母親?\"
\"十七年前,南宮家覆滅前夕,沐姑娘與南宮公子曾有一夜溫存。\"陳阿嬤輕聲解釋,\"南宮家被滅門那日,沐姑娘正在山外閉關(guān)。等她趕回來時,南宮公子已經(jīng)身受重傷,只來得及留下這封信和一滴心頭血,便...永遠(yuǎn)離開了。\"
林小雨渾身發(fā)冷:\"那信上提到的預(yù)言...是指我嗎?\"
陳阿嬤點(diǎn)頭:\"預(yù)言說您若不被封印,十七歲時魔氣會暴走,禍亂天下。所以這些年,沐姑娘一直用冰魄針為您壓制魔氣,哪怕?lián)p耗自己的壽命...\"
林小雨猛然想起沐清雨每次使用冰魄針后的蒼白面容,以及那本使用手冊上記載的二十三次使用記錄。一股巨大的悲痛與愧疚涌上心頭。
\"所以,我是個定時炸彈?師...母親她在害怕我?\"
\"不,小公子。\"陳阿嬤搖搖頭,\"沐姑娘從未害怕過您。她害怕的是無法保護(hù)您,害怕凌霄子發(fā)現(xiàn)您的身份。\"
\"凌霄子?她與此事有何關(guān)聯(lián)?\"
陳阿嬤神色突變:\"這...老身不便多說。只能告訴您,南宮家的覆滅,與凌霄子脫不了干系。\"
林小雨的眼神驟然變冷:\"是她殺了我父親?\"
\"事情沒那么簡單。\"陳阿嬤仿佛察覺到了危險(xiǎn),急忙轉(zhuǎn)移話題,\"小公子,看看玄天池,它會告訴您一些事。\"
林小雨走近水池,低頭看去。起初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但隨著她心緒的波動,水面開始泛起漣漪。漸漸地,她的倒影開始變化,一半變成了沐清雨的樣子,另一半則變成了一個陌生男子的面容——想必是南宮鏡。
更令人驚訝的是,當(dāng)兩個面容重疊時,竟然完美地融合成了林小雨現(xiàn)在的樣子。她確實(shí)繼承了沐清雨的清秀眉目和南宮鏡的堅(jiān)毅輪廓。
\"這就是真相。\"陳阿嬤輕聲道,\"您既是玄天派的血脈,也是南宮家的傳人。正與邪,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您體內(nèi)交織,這也是為何您時常感到內(nèi)心矛盾的原因。\"
林小雨怔怔地望著水中的倒影,恍惚間仿佛看見了更多畫面——幼時的沐清雨與南宮鏡在山間嬉戲,青年時期的二人比劍切磋,以及最后那個血色的夜晚...南宮鏡渾身浴血,將一個嬰兒交給陳阿嬤,自己則轉(zhuǎn)身迎向黑暗中的敵人...
\"夠了!\"林小雨無法繼續(xù)看下去,猛地后退幾步。
就在此時,水池忽然劇烈震蕩,一道刺目的光芒自池底升起。林小雨與陳阿嬤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
\"這是...預(yù)言要應(yīng)驗(yàn)了嗎?\"陳阿嬤失聲驚呼。
光芒中浮現(xiàn)出一個模糊的人影,林小雨定睛一看,竟是沐清雨的樣子!但不同于平日里那個清冷自持的師父,水中的沐清雨面帶微笑,身著一襲紅衣,宛如新嫁娘一般。
緊接著,水中又出現(xiàn)了南宮鏡的身影。她身穿南宮家特有的黑色云紋長袍,手持一柄青色長劍,正溫柔地看著紅衣沐清雨。
兩人相對而立,緩緩伸出手,十指相扣。一縷金線自兩人掌心蔓延,逐漸編織成一個復(fù)雜的圖案——正是林小雨胸前胎記的形狀!
\"那是...結(jié)魂印!\"陳阿嬤震驚地說道,\"傳說中只有真心相愛的道侶才能結(jié)成的靈魂契約。\"
水中影像繼續(xù)變化,畫面突然轉(zhuǎn)為血色。南宮鏡猛地推開沐清雨,自己卻被一道黑氣貫穿胸膛。她倒下前,口中似乎在說著什么,但沒有聲音傳出。
\"父親...\"林小雨喃喃道,心中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悲痛。雖然她從未見過南宮鏡,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血脈相連的痛楚。
水池中的畫面突然加速,閃過無數(shù)碎片般的景象:沐清雨抱著嬰兒痛哭、陳阿嬤帶著嬰兒逃離、一座藥莊的平靜生活、林小雨第一次登上玄天派山門的情景...最后定格在林小雨與沐清雨相對而立的畫面上。
兩人之間,懸浮著一枚銀色的長針——正是冰魄針。針尖散發(fā)出的光芒在林小雨胸前形成一道封印,封印中隱約可見九道蓮紋。
\"九瓣蓮花印...\"林小雨低聲呢喃,下意識地?fù)崦厍暗奶ビ洝?
就在這一觸碰之下,胎記突然發(fā)熱,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體內(nèi)涌出。林小雨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開始泛出淡藍(lán)色的光芒,如同冰魄針的針氣,而胸口的胎記則變成了妖異的紅色。
\"不好!\"陳阿嬤大驚,\"魔氣與針氣正在交融!預(yù)言要提前應(yīng)驗(yàn)了!\"
林小雨感到一陣劇痛,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體內(nèi)破土而出。她跪倒在地,痛苦地抱住頭顱:\"陳阿嬤...怎么辦...我控制不住了...\"
陳阿嬤慌忙從懷中取出一塊翠綠色的玉佩:\"這是沐姑娘給您準(zhǔn)備的護(hù)身符,可以暫時壓制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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