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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蓬頭垢面發(fā)釵凌亂的可憐女人，是我的小姑姑嗎？

忙快走幾步，她也見到了我，好似情緒找到了出口，委委屈屈的癟著嘴，拉住我的胳膊，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你。。。你姑父昨天晚上去上夜班，我女兒說想吃帶魚，還給我們煎好了才去上的班，半夜接到電話，就只說人沒了，我打車趕到的時候，你姑父一個人坐在那里。。?！?

說到這里，就再說不下去了。

環(huán)視一圈，多數(shù)是外人，家里在的幾人大約都出不上力，對上媽媽的目光，媽媽坐在一邊唉聲嘆氣，“已經(jīng)忙了一早上，該辦的事都辦好了，喪葬聯(lián)系了一條龍”

點點頭，“那還有能做的事嗎？”

“招待一下親人。。?！?

一句話沒說完，三小姐突然站起來，一張張臉指了過去，“哪有什么親人，平時都見不到的，來了就聚在一起聊天，抽煙，都給我滾出去！”

把她抱進(jìn)懷里，韓一作了一個羅圈揖，“對不住對不住，各位親人見諒，不過特殊的日子，抽煙的親人咱們移步到屋外吧，我爹都在門口抽呢，是不是？感謝感謝，多擔(dān)待”

有人回了笑臉掐滅了香煙，有人哼了一聲拂袖而去，有人不以為然當(dāng)作沒聽見。

韓一站在臥室門口，似是一個屏障，把討厭的人隔絕在客廳舌戰(zhàn)。

我抱著三小姐，二小姐抱著小姑姑，奶奶和媽媽陪著抹眼淚。

窗臺上擺著姑父平素喜愛的月季和蘭花，還有一盤冷透了的煎帶魚。

魚刺魚骨擺在角落，兩片剝好的白肉孤零零的落在盤沿兒，大約是三小姐半夜偷吃的殘余。

老叔從門外回來，大約從爸爸那里知道了經(jīng)過，嚷嚷了兩嗓子，對方也叫嚷起來，期間有分房子的說法，韓一回頭向我眨眨眼，隔空投了個吻，關(guān)門，然后聽到他不堪入耳的叫罵。

姑姑嘆氣，“這房子我婆婆也出錢了，他們來要也沒問題”

媽媽皺起眉，“哪有這個節(jié)骨眼來要房子的”

多看了媽媽一眼，與印象中的不同，也許是因為真的不了解吧。

屋外安靜下來，門開，韓一探了腦袋進(jìn)來，愣了愣，幾人哭到?jīng)]有眼淚了，臉色有些蒼白，室內(nèi)死氣沉沉的。

瞪他一眼，門縫看到老叔，掐著腰，嘴角有血，眼睛紅的，怒氣沖沖的，好像一只困獸。

三小姐喃喃自語，“我沒有爸爸了”

摸摸她的頭發(fā)，“還有媽媽，堅強一點，先過這一關(guān)”

二小姐看著客廳那男人，冷哼一聲，“我以前等于沒有爹，現(xiàn)在才有點像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