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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西移，天空變得灰蒙，垃圾山泛著鐵銹色的暗光。

等待跨星艦的人們餓得不行。

幾個佝僂的人蹲下，嶙峋的指節(jié)在垃圾堆里翻找，抓起塑料直接塞進嘴里，機械地咀嚼著，發(fā)出“咯吱”的聲響。

直到塑料邊緣變得柔軟，喉嚨劇烈滾動著，咽下去。

王然不忍再看，轉(zhuǎn)頭拍了小玻璃的肩膀：“我們走吧，去翻翻看還有沒有別的有用垃圾?！?

“可是......”

小玻璃手指揪著衣角，不舍地說：“萬一來了呢？”

“到時候我們離得遠，搶不過那些‘臭蟲’怎么辦！”

小玻璃因克隆人的身份受到破爛星的居民排擠，她自然也討厭他們，稱他們?yōu)椤俺粝x”。

經(jīng)歷著同樣苦難的人們，總喜歡互相為難。

王然輕輕嘆息，聲音冷了下來：“那你留在這里吧，我先走了?！?

她說完，抬腳就走。

“誒！等等我！”

小玻璃立即小跑跟上。

她深知自己打不過其他人，最好是跟著阿然行動。

·

王然帶著小玻璃來到另一座垃圾山，將翻過許多遍的垃圾，再翻一遍，企圖從里面找到遺漏的可食用垃圾，比如過期的食品、某種元素超標(biāo)而報廢的營養(yǎng)液......

王然跪在垃圾山的斜坡上，膝蓋被尖銳的建筑廢料硌得生疼。

她將齊肩的短發(fā)別到耳后，手指像探針一樣精準(zhǔn)地?fù)荛_每一層垃圾，沾上黑色的污垢。

左手指節(jié)被劃出紅色血跡，轉(zhuǎn)眼間消失不見，王然的動作穩(wěn)定而專注。

突然，她觸到油桶底下一個軟質(zhì)包裝袋，整個人頓時繃緊了。

她將油桶挪開，露出底下一袋面粉。

小玻璃湊了過來，驚喜道：“是吃的！太好了！”

她快速抓起那袋過期三年的面粉，像得到了什么珍寶一般抱在懷里，臉上露出符合她八歲孩童的爛漫笑容。

“等等，讓我看看?！?

王然搶走她懷里的面粉，撕開包裝袋，一股霉味直沖腦門。

里面的面粉覆滿了五顏六色的霉菌，一看就有毒的樣子。

王然皺著眉將那袋面粉扔掉：“不能吃了，小心中......”

王然的“毒”字還沒說完，小玻璃搶先一步抓起地上散落的粉末，囫圇吞了下去。

變質(zhì)的酸苦令她的五官皺在一起，小玻璃吐了吐舌頭：“難吃......”

旋即她將剩余半包的面粉塞進口袋，堅定道：“沒死，可以吃！”

王然：“......”

最后，王然抓到了一只比手掌還大的老鼠，才讓小玻璃放棄了今晚吃變質(zhì)面粉的想法。

王然忍著惡心，將老鼠宰殺、剝皮，放到火上炙烤，跟小玻璃分食......

老鼠肉，怎么不算肉呢......

晚上，兩人坐在垃圾高塔上，面向污染區(qū)的那一側(cè)。

小玻璃：“老瞎子怎么還不回來？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了吧?！?

“還是第一次，這么久都沒回家”

她雙腳懸出高塔邊緣，交替擺動。

王然：“是啊，好像九天沒回了......”

“要不我們趁機把他藏起來的營養(yǎng)液全偷了吧?！毙〔Ａ嶙h。

王然沒有回答她，心不在焉盯著黑漆漆的污染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