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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yuǎn)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在李睿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下，只覺得無所遁形，終于還是小聲道：“偶爾……偶爾會與同僚去……去教坊司聽聽曲兒，放松一下?！?

他說完，臉已經(jīng)紅到了脖子根。

錦衣衛(wèi)指揮使，出入風(fēng)月場所，傳出去總歸不太好聽。

“教坊司？”李睿眼睛一亮，非但沒有責(zé)怪，反而露出了然的笑容，“勾欄聽曲，不錯，不錯！這才是人生嘛！”

他拍了拍陸遠(yuǎn)的肩膀，一副“朕都懂”的表情：“朕久居深宮，對這民間的風(fēng)土人情，了解甚少啊。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要想真正體察民情，就得深入其中?！?

李睿清了清嗓子，一臉正色道：“陸愛卿，你對教坊司熟門熟路，今夜，便由你帶路，朕要微服私訪，去體察一下那里的民間疾苦，看看我大夏的百姓，究竟過著怎樣的水深火熱的生活！”

“啊？”

陸遠(yuǎn)瞠目結(jié)舌，懷疑自己聽錯了。

陛下要去教坊司體察“民間疾苦”？

這……這是什么清奇的腦回路？

不等陸遠(yuǎn)反應(yīng)，李睿已經(jīng)興致勃勃地一揮手：“就這么定了！王猛，你也跟著，給朕換身行頭，低調(diào)，一定要低調(diào)！”

王猛嘴角抽了抽，心想您這“低調(diào)”怕不是有什么誤解，但還是躬身領(lǐng)命：“遵旨！”

入夜，教坊司下屬最大的青樓“醉春風(fēng)”門前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李睿換上了一身尋常富家翁的綢緞衣衫，搖著折扇，在陸遠(yuǎn)和便服王猛的簇?fù)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jìn)去。

老鴇見陸遠(yuǎn)親自引路，雖然不認(rèn)得李睿，但一看這排場也知道是大人物，連忙堆起滿臉笑容，將他們引至一間最雅致的包廂。

絲竹管弦之聲不絕于耳，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脂粉香氣和酒氣。

李睿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四周，嘖嘖稱奇。

很快，酒菜歌舞奉上。

陸遠(yuǎn)使了個眼色，老鴇心領(lǐng)神會，不多時，一位身姿婀娜，容貌秀麗的女子款款走了進(jìn)來，懷抱琵琶，正是醉春風(fēng)的頭牌，花名“如煙”。

如煙姑娘顯然見慣了達(dá)官貴人，盈盈一拜，嗓音婉轉(zhuǎn)：“奴家如煙，見過幾位爺。不知爺想聽什么曲兒？”

李睿上下打量著她，笑道：“如煙姑娘果然名不虛傳。只是，姑娘如此才貌，在這煙花之地蹉跎歲月，豈不可惜？”

如煙一怔，隨即嫣然一笑，以為這位爺是想說什么風(fēng)月話：“爺說笑了，奴家這等蒲柳之姿，能得爺?shù)那嗖A，已是福分?！?

“非也，非也。”

李睿搖著扇子，一本正經(jīng)道：“朕……咳，本公子看你眉宇間自有幾分英氣，談吐也不俗，何不嘗試一下考取功名呢？”

“噗——”

旁邊陪坐的陸遠(yuǎn)一口酒差點噴出來，猛烈地咳嗽起來。

王猛也是眼皮直跳。

考取功名？

讓一個教坊司的妓女去考？

陛下您這腦洞也太大了！

如煙更是愣住了，她遇到的恩客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但勸她去考科舉的，這絕對是頭一個。

她掩口輕笑，風(fēng)情萬種：“爺真會疼人，拿奴家取笑呢。女兒家如何能參加科舉？再說了，奴家一介風(fēng)塵女子，便是想，也沒那個門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