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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梧軒那地界，前朝就是萬人坑！”

“本就陰氣重得能結(jié)冰，所以太子殿下哪是去聽曲？”

“他分明就是去煉陰兵！”

“云袖那嗓子，清亮得瘆人吧？”

“那可是用夭折童子的喉骨磨粉，混著未嫁女的心頭血做引子，天天含著練的勾魂調(diào)，專攝人心魄！”

“太子殿下用她來練馭鬼攝魂大法，好暗中操控朝堂！”

“不然陛下都輟朝了，太子咋還精神頭十足搞新政？”

“就是拿這邪術(shù)撐著哩！”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前兒個后半夜，棲梧軒后巷的張瘸子起夜，撞了邪！”又有人煞有介事的接過話題，還信誓旦旦的說道，“據(jù)說是子時剛過，平康坊便陰風(fēng)慘慘，憑空冒出一頂紙扎的猩紅轎子，沒轎夫！”

“轎簾一掀，里頭伸出一只戴著羊脂玉扳指的手，據(jù)說還有玄色冕袍衣角都一閃而過，這時....那棲梧軒中一個披著霞光，像沒骨頭似的女鬼飄了出來……直接進(jìn)入轎中，然后那嬌子......”

說到這兒，這人賣起了關(guān)子。

頓時引得眾人無比好奇問道：“然后那餃子怎么了?”

“就是，快說啊，那嬌子最后怎么了？”

這人吊足胃口，猛地一拍大腿：“那嬌子當(dāng)時就自個兒就飛了！”

“隱隱還有鬼哭狼嚎開路.....百鬼夜行抬龍攆！”“可把張瘸子給當(dāng)場就嚇癱了！”

這“百鬼抬轎”的細(xì)節(jié)，讓聽的人汗毛倒豎。

可當(dāng)流言繼續(xù)愈演愈烈，甚至都開始演變成“太子豢妖狐”、“歌姬吸龍氣”、“百鬼夜行抬龍攆”這等志怪巔峰的情節(jié)時，最初狎妓的指控，反被這滔天的妖異荒誕沖淡，帶上了一絲虛幻的滑稽。

一種微妙的反轉(zhuǎn)在坊間滋生.....

“扯淡！還越傳越?jīng)]邊了！”坊墻根下，一個老木匠啐了一口，壓低聲音道，“太子殿下要真能驅(qū)使百鬼陰兵，還用得著在朝堂上費勁？”

“若真是如此，太子早就把那些貪官污吏魑魅魍魎……咳咳……”

另一人趕忙打斷后插話道:“我看哪，是有人看太子搞‘新政三策’，擋了他們的財路，才潑這臟水！”

“那整頓商路稅關(guān)，還整治稅關(guān)蠹蟲，聽著就是替咱們小民和行商著想的實在事兒！”

“可不是！”旁邊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接口，“昨兒在城西茶鋪，聽幾個讀書人嘀咕，說太子那三策要是成了，邊軍糧餉穩(wěn)當(dāng)，商路通暢，物價也能平，利國利民！”

“這樣的殿下，能是妖魔鬼怪？”

“我看啊，是傳謠的人心里有鬼！”關(guān)于“新政三策”的零星議論，如同石縫隙里鉆出的雜草，卻也在荒誕流言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真實，且更加令人信服。

一絲對太子的懷疑和同情，悄然蔓延。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被那些如同暗夜中影子般的百騎司密探一一記錄，并將這些市井間這微妙的輿論轉(zhuǎn)向，商賈的期待和清流的議論甚至連王二狗等人的窘態(tài)，全都事無巨細(xì)地匯入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