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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葉琛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了個\"間\"字，\"胡宗漢新官上任，總要給主子遞投名狀。咱們就送他份大禮。\"

暮色四合時，葉琛獨自在書房擺弄著幾個瓷瓶。他將硝石粉和硫磺按比例混合，又加入一小撮糖霜。這是他在現(xiàn)代大學科學實驗室學過的簡易火藥配方。

\"公子！\"崔明月風風火火闖進來，袖口還沾著墨跡，\"事情辦妥了。不過...\"她湊近低聲道，\"我剛在胡府后門，看見玄武衛(wèi)的人進去了。\"

葉琛手上動作一頓：\"幾個人？什么打扮？\"

\"四個，穿著常服但靴子是官制的。\"崔明月比劃著，\"領頭那個腰牌露出半截，是...是金色的。\"

\"金鱗衛(wèi)？\"葉琛瞳孔驟縮。這是直接聽命于皇帝的密探，平日里連鄒相都要忌憚三分。他快速將火藥混合物收進鐵盒，起身推開暗格：\"備馬，我要去趟皇城。\"

\"現(xiàn)在？\"崔明月拉住他袖子，\"宮門都要關了！\"

葉琛已經(jīng)套上夜行衣，從暗格取出一塊象牙腰牌：\"今日是十五，金鱗衛(wèi)統(tǒng)領程煥要在西華門換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問問，他們?yōu)楹我グ輹蹅兊淖笫汤?。\"

月色如水，葉琛借著夜巡更夫的梆子聲翻過皇城墻根。他貼著陰影疾行，忽然聽見前方傳來腳步聲。兩個小太監(jiān)提著燈籠走來，嘴里還嘀咕著：\"...千真萬確，程大人在暖閣發(fā)了好大的火...\"

葉琛屏息凝神，待他們走遠后，從袖中抖出一根鐵絲，三兩下撬開了御馬監(jiān)的側(cè)門。這里直通西華門值房，是他記憶中當太子時發(fā)現(xiàn)的捷徑。

值房里燭火通明，程煥正在擦拭佩刀。這位金鱗衛(wèi)統(tǒng)領年約四十，左頰有道疤，據(jù)說是替皇帝擋箭留下的。

\"程大人好雅興。\"葉琛突然現(xiàn)身，驚得程煥刀鋒直指他咽喉。

\"是你？\"程煥瞇起眼睛，\"葉公子夜闖禁宮，活膩了？\"

葉琛不慌不忙亮出腰牌：\"下官奉旨查案，特來請教大人一事。\"他直視程煥雙眼，\"今日申時三刻，金鱗衛(wèi)為何出現(xiàn)在兵部侍郎私?。縗"

程煥臉色微變，刀尖卻紋絲不動：\"本官行事，何須向你解釋？\"

\"自然不必。\"葉琛忽然壓低聲音，\"除非...那人是去送密旨的。\"他盯著程煥驟然收縮的瞳孔，知道自己猜對了，\"鄒相這么快就請到廢太子的詔書了？\"

\"放肆！\"程煥刀鋒一抖，在葉琛頸間劃出血線，\"你究竟知道多少？\"

葉琛反而笑了：\"足夠多。比如...\"他忽然改用北狄語說了句話，程煥頓時如遭雷擊。

\"你...你怎么會...\"程煥的刀尖開始顫抖。

\"我母親教我的。\"葉琛輕聲說，\"她臨終前告訴我，程統(tǒng)領是她在草原上的舊部，并且拿出一個玉佩信物。\"

可你的容貌不是廢太子南宮博，葉琛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深不可測的意味：“容貌可以易容，身份亦可偽造，但血脈與記憶，卻是無法更改的。我雖非廢太子南宮博，卻與他有著不解之緣?！?

程煥的刀\"咣當\"落地。他踉蹌后退兩步，突然單膝跪地：\"請公子吩咐...\"

\"噓。\"葉琛扶起他，\"現(xiàn)在不是多說話的時候。告訴我，鄒相要做什么？\"

程煥深吸一口氣：\"三日前，鄒相在御前說發(fā)現(xiàn)廢太子在執(zhí)行死刑前就自殺而亡，有蹊蹺?；噬袭敃r就...\"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但詔書被我扣下了。今日派去胡府的，是假傳圣旨的鄒府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