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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見素想跑，卻發(fā)現(xiàn)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解剖臺周圍的陰影開始蠕動，伸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黑色觸手，向她腳踝纏來。胸前的護(hù)身符變得滾燙，卻似乎無法完全阻擋這股邪惡的力量。

\"滾開！\"她抓起一旁的解剖刀，指向那具尸體，\"我不怕你！\"

尸體突然坐了起來，腐爛的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把你的身體...給我...\"

就在黑色觸手即將碰到溫見素的瞬間，實驗室的燈光全部熄滅。黑暗中，她聽到一聲非人的尖叫，然后是液體潑濺的聲音。一股熟悉的冰冷氣息從背后包圍了她。

\"閉眼。\"謝歸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溫見素立刻閉上眼睛。即使如此，她仍能透過眼皮\"看到\"刺目的紅光。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某種東西被撕裂的聲音。最可怕的是，她感到有什么溫?zé)岬囊后w濺到了臉上，帶著濃重的鐵銹味。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歸于寂靜。

\"可以睜眼了。\"謝歸宴說。

溫見素睜開眼，實驗室恢復(fù)了正常。燈光明亮，解剖臺上空空如也，白布整齊地疊放在一旁，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只有她臉上殘留的液體證明剛才不是幻覺——抬手一摸，是暗紅色的血。

\"那不是普通的附體靈。\"謝歸宴站在她身旁，西裝革履，看起來就像個來學(xué)校參觀的精英人士，如果不是眼中還殘留著暗金色光芒的話，\"是沖你來的。\"

溫見素顫抖著擦掉臉上的血跡：\"為什么...為什么學(xué)校里會有這種東西？\"

\"契約改變了你的氣息。\"謝歸宴遞給她一塊手帕，\"對冥界生物來說，你就像黑暗中的燈塔。尤其是那些有野心的...\"

\"那個尸體說'冥王的新娘'...\"溫見素抬頭看他，\"它知道我的身份？\"

謝歸宴的表情變得凝重：\"不止它知道。\"他指向窗外，\"看看你的同學(xué)們。\"

溫見素走到窗前，向下看去。校園里人來人往，但此刻在她的陰陽眼中，幾乎每個人身上都附著大小不一的黑影。更可怕的是，這些黑影全都仰著頭，\"看\"著她所在的窗口，有些甚至開始向這棟樓移動。

\"天啊...\"她后退幾步，\"它們?nèi)?..\"

\"被你的氣息吸引來了。\"謝歸宴拉上窗簾，\"現(xiàn)在你明白為什么契約規(guī)定你不能隨意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了？\"

溫見素突然想到什么：\"小林和王醫(yī)生身上的那些...\"

\"低級附身靈，還算無害。\"謝歸宴檢查著她的護(hù)身符，\"但剛才那種是有意識的惡靈，能占據(jù)尸體行動。如何讓它得到你的身體...\"

他沒說完，但溫見素明白了言外之意。她低頭看著手腕上的契約印記，它仍在微微發(fā)光：\"我需要離開這里。\"

\"明智的決定。\"謝歸宴做了個手勢，紙仆突然從墻角浮現(xiàn)，\"帶新娘回行宮。我去處理一下這里的...殘留問題。\"

紙仆鞠躬：\"遵命，冥王大人。\"

溫見素抓住謝歸宴的袖子：\"等等！那些附在我同事身上的東西...它們會傷害他們嗎？\"

謝歸宴的表情軟化了些許：\"不會。那些低級靈體只是被你的氣息暫時吸引，你離開后它們自然會散去。\"他頓了頓，\"不過你那個實習(xí)生的肩膀確實有點(diǎn)問題，我會安排人處理。\"

這個意外的體貼讓溫見素心頭一暖。她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紙仆走向后門。臨走前，她回頭看了謝歸宴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凝視著解剖臺，眼中金光閃爍，像是在與什么看不見的東西交流。

回到行宮后，溫見素泡了個長長的熱水澡，試圖洗去身上的血腥氣和恐懼。但無論怎么洗，那種被無數(shù)眼睛盯著的感覺依然揮之不去。

\"紙仆，\"她穿著浴袍走出來，\"為什么我突然能看見這么多靈體？前幾天還沒這么嚴(yán)重。\"

紙仆正在整理床鋪：\"契約在加速改變新娘大人的體質(zhì)。冥王大人說，您的陰陽眼正在進(jìn)化。\"

\"進(jìn)化成什么？\"

\"真實之眼。\"紙仆的聲音帶著敬畏，\"能看穿一切虛妄，直視萬物本質(zhì)的能力。即使在冥界，擁有這種能力的也不超過三位。\"

溫見素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