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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風(fēng)卷著黃沙掠過雁門舊戰(zhàn)場，殘垣斷壁間透出幾分肅殺之氣。

蘇然站在那半塌的祭壇前，手中緊握著那塊殘碑，目光冷靜地對上長孫無忌。

“我所做一切，皆為大唐安危?！?

他將手中的殘碑遞出，指向那行刻在風(fēng)化石面上的文字：“你看，這才是真正的‘龍淵’真相。碑文中提及的‘冥界裂隙’……才是我們真正該警惕的東西?！?

長孫無忌神色不動，嘴角卻揚起一抹冷笑，“你說是便是？你可有證據(jù)？”

蘇然眼神微沉，隨即從懷中取出一份疊得方正的信箋，緩緩展開，“這是王君廓從裴府密室?guī)С龅挠H筆密信副本，若不信，大可當(dāng)場核驗字跡?！?

此言一出，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瞬。

長孫無忌臉色微微一變，卻沒有伸手去接那封信，反而右手一翻，抽出腰間的佩劍，劍尖直指蘇然咽喉。

“你既知此事，為何不早報朝廷？莫非你也是他們一黨？”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四周暗影浮動，顯然是埋伏已久的兵士已悄然包圍。

然而就在劍光即將落下的剎那，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從黑夜中躍出——

“因為你們之中，未必全然清白。”

王君廓踏步而出，手中甩出一份泛黃的軍令狀，擲于地上。

“這是裴寂數(shù)日前私自調(diào)遣私兵封鎖雁門周邊的軍令副本，若不信，可拿它與兵部留存原件比對?！彼Z氣冷峻，目光掃過長孫無忌，“你想借機(jī)拿下蘇然，怕不只是為了查案吧？”

長孫無忌眉頭一皺，手中劍勢稍緩，但仍未收。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后方傳來，劉伯莊快步上前，低聲在蘇然耳邊道：“你的氣息正在紊亂，怕是受了龍淵余毒影響?！闭f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小瓶丹藥，“這是我按《黃帝內(nèi)經(jīng)》配制的解毒丸，或許有用?！?

蘇然毫不猶豫地吞下一顆，片刻之后，體內(nèi)那股隱隱躁動的氣息果然開始緩解。

他心頭一松，轉(zhuǎn)頭看向劉伯莊，眼中多了一分信任。

“謝了?！?

“不必客氣?！眲⒉f淡淡一笑，“你若出了事，我也難逃干系。”

長孫無忌見幾人聯(lián)手，局勢不再由自己掌控，終于收劍入鞘，冷聲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全身而退？裴寂之事自有圣上定奪，但這龍淵秘事……”他頓了頓，目光森寒，“若是假的，蘇然，你就等著以欺君之罪論處吧。”

話音未落，遠(yuǎn)處忽然傳來馬蹄奔騰之聲，火光閃爍，數(shù)騎疾馳而來。

眾人紛紛警覺，蘇然抬頭望去，只見領(lǐng)頭之人身披黑袍，正是房玄齡！

“蘇先生。”房玄齡翻身下馬，神色凝重，“殿下已得知雁門變故，命我前來接應(yīng)，并請諸位即刻返京?！?

他走到近前，看似平靜地掃了一眼地上那份軍令狀和殘碑，輕輕點頭，似乎已然心中有數(shù)。

長孫無忌皺眉：“現(xiàn)在就要走？事情尚未查明?！?

房玄齡淡淡一笑，“殿下已有決斷?！?

他側(cè)身靠近蘇然，低聲道：“雁門之事，恐牽連更深，回京路上，小心行事。”

蘇然心神一震，望著眼前這位謀略深遠(yuǎn)的大臣，心中涌起一絲明悟：這盤棋局，才剛剛拉開帷幕。

夜色漸深，雁門舊地恢復(fù)寂靜，仿佛從未發(fā)生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