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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思摩話音未落，腰間彎刀已如毒蛇吐信般出鞘。

他身形快得帶起一陣風(fēng)，直取蘇然咽喉——這一擊顯然要置人于死地，刀鋒劃破空氣的銳響讓李世民瞳孔驟縮。

\"大膽！\"尉遲恭鐵鞭掄圓了橫擋，\"當(dāng)某是泥捏的？\"

雙兵相交迸出火星，蘇然被氣浪掀得撞在廊柱上，后背火辣辣地疼。

他盯著阿史那思摩泛紅的眼尾，突然想起嬴政說(shuō)過的\"狼族視物，總像盯著獵物\"，此刻這雙眼睛里的光，比狼更熾烈三分。

古戒在掌心燙得發(fā)燙，蘇然咬牙按住墻縫——方才阿史那思摩提到\"古戒主人\"時(shí)，戒指震顫的頻率與他初見嬴政時(shí)一模一樣。

難道這突厥人，竟也與古戒的過往有關(guān)？

鐵鞭與彎刀的碰撞聲中，蘇然瞥見李世民正往院外挪步。

突厥武士的弓弦仍繃得緊，只要李世民暴露在空地上，立刻會(huì)被射成刺猬。

他喉嚨發(fā)緊，對(duì)著尉遲恭的背影吼：\"老黑！

帶殿下先走！\"

\"某的鞭還沒耍痛快——\"尉遲恭話未說(shuō)完，突然踉蹌半步。

阿史那思摩的刀挑開鐵鞭，順勢(shì)劃向他左臂，血珠濺在青磚上，像綻開的紅梅。

\"走！\"蘇然抄起腳邊的石墩砸向最近的突厥武士。

石墩擦著武士耳畔飛過，驚得那人弓弦一歪，利箭\"噗\"地釘進(jìn)廊柱。

尉遲恭瞬間明白過來(lái)。

他反手拽住李世民的胳膊，鐵鞭舞成一道銀墻：\"殿下低頭！\"兩人借著刀光劍影的間隙沖向院門。

阿史那思摩欲追，卻被尉遲恭的鐵鞭逼得連退三步。

\"追！\"突厥使者甩了甩刀上的血，\"活要見人，死——\"他突然轉(zhuǎn)頭盯住縮在墻角的蘇然，\"先拿這小子祭刀。\"

蘇然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貼著墻根往院外挪，古戒的熱度順著掌心往胳膊竄，像是在指引方向。

當(dāng)他的腳尖觸到院外青石板時(shí)，戒指突然輕顫三下——方向竟是西市。

\"想跑？\"阿史那思摩的彎刀擦著他發(fā)梢劈下，在墻上留下半尺深的刀痕。

蘇然咬著牙沖進(jìn)黑暗，耳邊是突厥武士的呼喝：\"別讓他報(bào)信！\"

月落星沉?xí)r，蘇然蜷在西市染坊后的柴堆里。

他摸出懷中的半塊炊餅，冷硬的麥香混著染缸里的靛藍(lán)味直鉆鼻子。

古戒的光已經(jīng)暗了，但方才在巷子里，它分明微微發(fā)亮，指向突厥使團(tuán)駐地的方向——那處掛著狼頭旗的三進(jìn)院子，此刻正飄出龍腦香的甜膩味。

\"咚——\"晨鐘撞響第八下時(shí)，蘇然站在了秦王府書房外。

他扯了扯洗得發(fā)白的青衫，袖中藏著昨夜從馬車上撕的半幅絹帛。

門內(nèi)傳來(lái)劉文靜的冷笑：\"殿下，這市井之徒的話也能信？

突厥使者獻(xiàn)賀禮是慣例，哪來(lái)的陰謀？\"

\"劉大人說(shuō)的是。\"蘇然掀簾而入，故意踉蹌半步，\"不過昨夜鴻臚寺的馬車夾層里，確實(shí)有'助太子除逆王'的密信。\"他從袖中抖出半幅絹帛，朱砂寫的\"逆王\"二字在晨光里格外刺目。

李世民接過絹帛的手頓了頓：\"你如何確定這不是偽造？\"

\"殿下可差人去鴻臚寺查馬車。\"蘇然盯著案頭的《孫子兵法》，\"再說(shuō)北狄之人...臣前日在西市聽胡商說(shuō)，阿史那思摩的商隊(duì)這月往漠北送了三批貨物，卻空車回來(lái)。\"他頓了頓，\"裝貨的車，不該是空的。\"

劉文靜的手指叩了叩桌案：\"蘇先生倒是消息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