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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今之計，最好能將康裕找出來，只要抓到人了，錢總有辦法能讓他吐出來。

杜家發(fā)家也有近百年了，這宅子經(jīng)過幾代人的修繕、擴(kuò)建，才有了今日之規(guī)模。比如這水榭花園，就是因著杜麗華喜歡，杜仲然在她十歲上才新修的。

想要找出張杜府的藍(lán)圖，比對下有沒有暗室之類的，還挺不容易。

據(jù)嚴(yán)慶交代，杜府多年前曾經(jīng)失過火，因撲滅及時，別的地方?jīng)]受災(zāi)，只存放著舊賬冊的一間庫房被毀壞嚴(yán)重，其內(nèi)物品十不存一，包括杜家老宅的設(shè)計圖紙，都跟著化為了灰燼。

淮安衛(wèi)對杜府的搜查一直沒有停止，林泳思便不再多摻和，帶著人手，轉(zhuǎn)去尋了康艷。

自小相依為命的母子，感情應(yīng)比尋常人要好些吧，康裕越獄之事，她會不會是個知情人呢？

康艷比她實(shí)際年齡看起來要老得多，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像個老嫗，耳聾眼花，幾乎無法交流。

提及康裕，康艷頭搖得像撥浪鼓：“他不是我兒子，我兒子死了，死了。”竟似神智不太清醒的樣子。

林泳思將審問的工作交給李聞溪，自己則盯著馬聰搜院子。

無論李聞溪如何變著法地提問，康艷始終有些不清醒，還是照顧她起居的兩個丫鬟看不下去了，大著膽子向她解釋：“親家老夫人以前吃了太多苦，早在姑爺與小姐成婚前，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親家老夫人連自己兒子都不認(rèn)得，每每姑爺來看她，她都大喊大叫，趕姑爺走，姑爺對老夫人那是真沒得說，吃穿用度，只要有好東西，都想著她?！?

可惜了，明明已經(jīng)到了安享晚年的年紀(jì)，兒子也熬出頭，好日子就在眼前，她卻這個精神狀態(tài)。

李聞溪只得轉(zhuǎn)移目標(biāo)，問兩個丫鬟：“你家姑爺最后一次來看康艷，是什么時候？”

“挺久了，還是十月初呢。距離現(xiàn)在一個半月了，之后就聽說姑爺被抓，自然也來不了了?！?

“康裕越獄了，現(xiàn)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這幾天，你們確定沒有見過他嗎？”在詢問丫鬟的時候，她眼睛一直盯著康艷，想知道聽到兒子越獄失蹤，她有什么反應(yīng)。

康艷在旁邊低著頭，拽著自己的一縷頭發(fā)把玩，李聞溪話音未落，她突然暴起，抓住離她最近的一名衙役，嘴里狂叫著：“兒子，兒子，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衙役受驚之下，甩開她，拔出了佩刀。

康艷見到刀，更瘋了：“殺人了！救命??！殺人了！”

林泳思聽到動靜，連忙叫衙役收刀，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架住了她：“老夫人，老夫人別怕，沒事，沒事的啊。”

康艷久久難以平靜下來，嘴里不斷念叨著“殺人了，殺人了?！薄皟鹤?，還我兒子”之類的瘋言瘋語。

馬聰一直帶人在搜這二進(jìn)小院，里里外外都搜過了，確實(shí)沒有能藏人的地方，林泳思便想先行離開。

康艷卻在此時掙脫了丫鬟的束縛，想沖到林泳思跟前，被馬聰攔住時，她抬了頭，眼里溢滿淚花：“還我兒子，還我媳婦，求求您了，別殺他們！”

李聞溪皺了皺眉，這瘋婦瘋得還真有些奇怪。

雖說精神病人的世界，正常人很難理解，但是身為一個母親，平白無故妄想兒子兒媳都死了，也挺少見的。

如果康裕不大管她倒也罷了，問題是看這住處，再看康艷穿戴，干凈整潔，顯見丫鬟伺候的盡心，康裕也常來常往。

一個活生生總出現(xiàn)在自己生活中的人，怎么就能想象他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