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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疏月站在菜地里喊了一嗓子，其他知青趕緊圍過去查看那些番茄植株。

王疏月說：\"這里的番茄被摘走了六個，一下子少了不少。\"

\"啊？這是誰吃的？\"

眾人面面相覷，老知青的目光投向新來的知青。除了余青青，其他五位新知青剛與老知青一起吃過飯，并未摘西紅柿。

“一定是余青青做的?！?

王疏月率先走進(jìn)宿舍，只見余青青正坐在炕邊休息，腳下散落著些許西紅柿皮，嘴角還留著一些紅色的果肉。

如此一來，事情更加清楚了，這些西紅柿無疑出自余青青之手。

“余青青，為何摘這么多西紅柿？”王疏月問道。

余青青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我是這兒的知青，你說過我可以吃這里的菜。”

盧星晚站出來反駁：“我說你可以吃菜，但你也得考慮數(shù)量問題。你一個人就吃了這么多，其他人吃什么？難道非得我特意強(qiáng)調(diào)，你才能有點自覺嗎？”

余青青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西紅柿掛在那兒，你們都沒摘，誰知道你們要吃還是不要吃？我喜歡吃，所以多摘了些。”

王疏月皺眉說道：“余知青，請搞明白，這里是知青點，不是你家。這些西紅柿首先是老知青種的，其次才屬于知青點。你連澆水都沒做過，憑什么摘這么多？”

余青青態(tài)度強(qiáng)硬：“既然已經(jīng)吃了，不可能再吐出來?！?

“那么，從明天起，接下來六天內(nèi)，你不許再吃西紅柿。”

許楠楠想起自己空間里的西紅柿，剛剛進(jìn)入時沒細(xì)看，只知道植株長得挺大，不知是否已經(jīng)結(jié)果。

眾人離開后，盧星晚徑直走向菜地，將所有成熟的西紅柿摘下，除了余青青，每位知青分到了一個新鮮的西紅柿。

許楠楠觀察到菜地里的蔬菜長得十分茂盛，長勢相當(dāng)不錯，至少比村子里的莊稼好很多。

同樣是這片土地，產(chǎn)出的東西卻有差別，這顯然不是土壤的問題。

她詢問盧星晚：“星晚姐，我們菜地施過肥嗎？”

“像尿素這種東西，輪不到我們知青種菜用。春天只施了些農(nóng)家肥作底肥，除此之外，什么都沒用過。”

“哦，我明白了?！?

如果像盧星晚所說的情況屬實，或許是因為這塊菜地使用的農(nóng)家肥量很大，但對村里土質(zhì)不佳的說法，她仍抱有疑慮。

天還未完全黑，余青青便從皮箱中取出兩包紅糖、一罐肉罐頭、一罐水果罐頭以及兩包江米條，打算去拜訪村支書和大隊長家。

她特意向孟芹詢問那父子倆的住址，孟芹便告知了她。

余青青將東西整理好后，便前往村支書和大隊長家。

盡管沈姓并非此村第一大姓，但由于沈東岳的關(guān)系，沈家得以在村中穩(wěn)固扎根。

沈東岳離開時，身邊有許多被他提拔過的人，這些人成了村里沈家的支持者。

村里的主要負(fù)責(zé)人都是沈家人，可以說沈家掌控了整個村子。

余青青到沈家時，沈家正在院子里圍坐一起用餐。

沈家的飯桌上擺著一摞雜糧窩窩，實際上雜糧只是外皮，里面全是白面，而其他村民家中只能吃純雜糧餅子。

沈良田、沈孟安及其家人，包括孩子和女眷都在場。

沈孟安看到余青青提著滿袋東西走來，心里清楚她的來意。

沈良田是個老練之人，自然明白余青青是來送禮的。

沈孟安笑著說道：“余知青在知青點已經(jīng)安頓好了吧？有空就來看看我們?！?

余青青滿臉討好之色：“大隊長，聽聞您和支書是一家人，所以特來看望你們?！?

她將帶來的禮物獻(xiàn)上：“這是我從老家?guī)淼囊恍〇|西，希望你們不會嫌棄?！?

沈孟安的妻子趙盼娣毫不客氣地接過：“這個小知青真是聰明，懂得來這里應(yīng)該怎么做。看看袋子里的東西，笑得更開心了，然后轉(zhuǎn)向沈良田和沈孟安說道：‘看這小知青多好，以后在大隊里要多多關(guān)照她。不像那些愣頭青，一來就只知道待在知青點。’”

余青青聽后，意識到自己送的禮發(fā)揮了作用，內(nèi)心為自己機(jī)智的行為鼓掌。

她送了禮物后，大隊長一家對她格外關(guān)照，而那些沒送禮的人，會不會因此被刁難？

大隊長的媳婦之前還訓(xùn)斥過幾個不懂察言觀色的新知青，如今又對許楠楠說：“你也太不懂事了，已經(jīng)被大隊長一家記恨上了?！?

她開口說道：“我以為支書和大隊長都是德高望重的人，所以剛到就急著來拜訪。沒想到見了您，發(fā)現(xiàn)您也很明理。其實我來的時候，其他新來的知青也知道，但他們都不屑于來。”

趙盼娣立刻冷哼一聲：“不過是一群小家伙罷了，竟敢不把村支書和大隊長放在眼里，也不看看自己是在誰的地盤上。”

沈良田輕輕咳嗽了一聲：“老大媳婦，你少說幾句?！?

這是在提醒她不要過于張揚(yáng)。

趙盼娣仗著有支書和大隊長撐腰，再加上上面有人庇護(hù)，依舊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tài)。

“爹，我說的都是實話。這幾個新來的知青真是不知好歹，還是余知青懂事?！彼舷麓蛄恐嗲嗲?，看到對方穿著漂亮的布拉吉和小皮鞋，贊嘆道，“嘖嘖，這姑娘確實挺好看的。”

她仰頭看了看天，皺眉思索，像是想起了什么。

“哎呀，春梅整天念叨想買布拉吉和皮鞋，可我們鄉(xiāng)下窮，家里沒什么錢。要是我家也能像余知青那樣，我也不會這么發(fā)愁了。”

余青青家境優(yōu)渥，看著眼前的機(jī)會，覺得是討好大隊長一家的好時機(jī)。于是她問趙盼娣：“嬸嬸，一件布拉吉和一雙皮鞋加起來大概要二十塊錢吧？”

“唉，二十塊錢在我們這兒算不少了。鄉(xiāng)下窮，沒法跟城里比，不過依我看，余知青家里在城里應(yīng)該也不算差?！?

余青青笑著說：“我爸媽都是工廠領(lǐng)導(dǎo)，這樣吧，嬸嬸如果缺錢給妹妹買這些東西，我可以借給您，以后有錢再還我；要是實在沒錢就算我送給她好了?！?

趙盼娣故作客氣地說：“這……這不太合適吧？”

趙盼娣稱贊余青青：“你看看這孩子，怎么這么懂事，這么善解人意，真是個好姑娘?！庇嗲嗲嚯S即從口袋掏出二十塊錢遞給趙盼娣，“嬸兒，拿著吧?！壁w盼娣接過錢，臉上笑開了花，“到底是城里干部家的孩子，一出手就比我們干兩個月的工分還多?！?

沈春梅走出屋，趙盼娣招呼她過來：“春梅，快來，認(rèn)識一下這位知青姐姐，她可是特意給你買布拉吉和皮鞋的?！鄙虼好沸睦镆苫?，自己什么時候需要這些東西了，但她很快意識到這是母親慣用的手段，于是配合地上前道謝：“謝謝姐姐?！?

余青青感覺自己已經(jīng)融入沈家，認(rèn)為可以讓他們幫自己解決問題。她委屈地對趙盼娣說：“嬸兒，我覺得你們一家人都很好，可村子里有些人太蠻橫了，完全不講理。您看，那個瘋女人把我臉都打腫了?！壁w盼娣一聽就知道她在指誰家。“你是說江家那四口？”“他們家之前是地主，嬸兒，我不明白為什么還能這么囂張。難道不該讓他們?nèi)マr(nóng)場吃苦嗎？您瞧，那老太婆把我打成這樣?！壁w盼娣嘆息道：“閨女，如果是別人，隊長或許能幫你，但要是他們家，恐怕不行。聽嬸兒的話，最好別招惹他們?！?

“為什么？”余青青疑惑不解，不明白為何村支書和大隊長聯(lián)手，還畏懼一個黑五類家庭。

“因為這家人性格暴烈，行事與眾不同，誰若招惹他們，他們便會拼命，我們也毫無辦法?！?

實際上，村里人早就想除掉江家人了。盡管江家人兇狠，但從不主動生事，只是通過誣告的方式讓公安介入，但每次都未能成功。久而久之，大家索性放任江家人，只要不影響自己的利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

余青青皺緊眉頭：“竟有這樣的家庭，連你們都束手無策，為何不去報警抓他們？”

“你可以試試?！?

余青青頓時泄了氣，趙盼娣顯然并不打算幫忙。

“嬸子，還有一位新來的知青也打了我，她叫許楠楠，打得我很慘?！?

“我已經(jīng)記住了她的名字，放心，我會讓人在干活時特別關(guān)照她?！壁w盼娣說到“關(guān)照”二字時，臉上的表情陰森可怖，顯然是反諷。

“那個，嬸子，我在家時從沒干過活，我擔(dān)心自己應(yīng)付不了地里的活計?！?

“這好辦，就說你病了，請孟安叔批個假，在知青點休息就好。”

“那許楠楠怎么辦？”

“放心，我們在村里這么多年，她一個剛來的小姑娘，等她開始上班，我們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謝謝嬸子?！?

這次拜訪沒有白跑，送的東西都很值得。

沈良田和沈孟安回來后，她便向趙盼娣告辭。

“嬸子，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以后有空再來看你?！?

“哎呀，好好好，余知青別客氣，有空就來聊聊天。”

像這樣的富人，人傻錢多，不占便宜太可惜。

余青青離開一會兒后，沈良田和沈孟安回來了。

沈良田沉聲道：“只有一個知青來送禮，那幾個是不是很窮？是不懂規(guī)矩，還是不把支書和大隊長放在眼里？哼，再瘦也得擠出兩斤肉。等大家都開始工作，好好教訓(xùn)他們一頓，讓他們明白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