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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他挑水回牛棚時，猛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如煙正朝他走來。

他一時恍惚，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但察覺到林如煙并未看他，即便走過身旁也僅淡然瞥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他仍呆立原地，感覺剛才宛如夢境，眼前所見的真是林如煙嗎？

身后傳來小孩的聲音：“林老師，下午到我家教我寫作業(yè)吧。”

“老師?！?

莫無畏回頭一看，一個小男孩拉住林如煙的手，林如煙笑著輕撫他的頭。

“好，我去教你?！?

兩人漸行漸遠(yuǎn)。

莫無畏依然怔怔望著他們的背影。

林如煙果然成了老師，這讓她感到意外。

許楠楠告訴方念初和許鶴軒自己即將前往京市的事，并詢問是否需要捎信給關(guān)老爺子和關(guān)老太太。方念初對方念初和關(guān)家依舊陌生，不知該說什么。

“不必了，到了那邊盡情享受。對了，建軍也在那里，你可以去找他。”

“明白了，媽媽，我會帶禮物回來?！?

許楠楠擁抱了父母，一家溫馨和睦。

考慮到團(tuán)子，方念初問道：“你走后，這狗怎么辦？就留在這兒，我們幫你養(yǎng)著。”

團(tuán)子眼中滿是抗拒。

許楠楠說：“聽說火車允許帶小動物，它這么小又不具威脅，我會好好照看它的?！?

“行吧，但你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媽媽。”

許楠楠特意去了趟縣城給關(guān)家打電話，兩位老人得知她要來都很開心，開始準(zhǔn)備迎接。

回村后，她找大隊長請假一個月并開具介紹信。大隊儲備的青貯飼料充足，她很安心。

夜晚，許楠楠在牛棚用餐時注意到莫無畏心神不定。

“莫大哥，我要去京市了。你有家人在京市嗎？要不要捎信？”

“不用了，已無親人。自幼為孤兒，下放后妻子也離了婚，現(xiàn)無牽掛?！?

許楠楠頓感悲傷，像莫無畏這樣的人更可憐。

她將自行車留在江家，不能讓自己東西莫名丟失。

回家后，她做了些點心和山貨運往京市。

次日清晨，江婷騎車送她到縣城火車站，看著她登車離去。

許楠楠進(jìn)入車廂按票找座。

許楠楠本以為車廂里只會遇到陌生人，卻沒想到竟看到了一個熟人。雖然他們并不算特別熟悉，只是見過一次面，但對方和她家人的關(guān)系不錯。

這個熟人是方文濟(jì)。許楠楠再次確認(rèn)了自己的車票，發(fā)現(xiàn)她的座位剛好就在方文濟(jì)對面。

周圍的喧囂似乎對正在專注讀書的方文濟(jì)毫無影響，他沉浸在書的世界中，對外界的嘈雜充耳不聞。許楠楠安置好行李坐下后，過了一會兒，方文濟(jì)才注意到對面有了同伴，一抬頭竟然是許楠楠，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是你，許同志?！?

“方同志，看來你也要回學(xué)校了？”

“是啊，剛在家探親幾天，現(xiàn)在得回去了?！?

“那你接下來的路途會不會覺得孤單？”

“確實有點兒。本來還以為路上會很無聊，沒想到能遇見你?！?

“這倒是意外之喜。你剛才看書那么投入，看得出是個愛學(xué)習(xí)的人?！?

方文濟(j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書看久了也會覺得枯燥。而且，也沒人跟我說話，只能靠看書打發(fā)時間?！?

“原來如此。方同志，你是在京師哪所大學(xué)？”

“鄙人不才，考上了清大。”

“方同志，你這話真是謙虛了，能考上清大，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其實我是通過工農(nóng)兵推薦上來的，不過進(jìn)去之后也參加了一些考試，成績還不錯?！?

“這就說明你不僅靠推薦，自身的實力也很強(qiáng)?！?

“我還好吧，至少沒給家里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