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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一會兒,空氣仿佛都凝固著沉甸甸的悲傷。林菲菲緩緩抬手,用指尖輕輕拭去臉頰上殘留的淚痕,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盡管那笑容中滿是苦澀與牽強,她輕聲說道:“陸然,要不咱們下去吃飯吧,我餓了?!?
看著她故作輕松的模樣,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但我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我們默默地收拾了一下,便下樓去了。一路上,誰都沒有再提起剛剛那個沉重的話題,可那份壓抑的氣氛卻始終如影隨形。
來到餐廳,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林菲菲看著菜單,隨意地點了幾道菜。我則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她身上,試圖從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絲改變主意的跡象。然而,她始終低著頭,刻意回避著我的視線。
飯菜很快就上桌了,可我卻食不知味。林菲菲也只是機械地往嘴里送著食物,偶爾我們目光交匯,也只是匆匆避開,彼此都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這頓飯,吃得格外漫長,每一口吞咽都像是在咽下滿心的無奈與不舍。
出了餐廳,我心里還是空落落的,但看著林菲菲,還是想著能多為她做些什么。于是,我提議道:“菲菲,咱們去超市吧,給你買點吃的留著在火車上吃?!绷址品莆⑽Ⅻc頭,輕聲應了句:“好。”
我們并肩走進超市,超市里人來人往,熱鬧的氛圍與我們之間壓抑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我推著手推車,林菲菲靜靜地跟在我身旁。走到零食區(qū),我開始挑選各種她平時愛吃的東西,薯片、巧克力、果脯……每拿起一樣,往昔我們一起分享這些零食的畫面就在腦海中浮現(xiàn)。
林菲菲看著我挑選,偶爾伸手拿出一兩樣,輕聲說:“別買太多了,吃不完?!彼穆曇糨p柔,卻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落寞。我聽聞,只是微微點頭,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仿佛想把所有能想到的食物都塞進袋子,只為能多給她一些關懷。挑完零食,我又快步走向飲品區(qū)和主食區(qū),拿了幾瓶水和一些面包,似乎只有這樣忙碌著,才能稍稍緩解內心即將離別的煎熬。
結賬的時候,收銀員帶著職業(yè)性的熱情,歡快地說著“歡迎下次光臨”。可這聲音在我耳中,卻如同喪鐘般刺耳,仿佛這是在為我們這段感情無情地倒計時。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在我心上。
我接過收銀員遞來裝滿食物的袋子,自然地拎在手里。林菲菲抬眸看了我一眼,輕聲說了句:“謝謝?!彼怪垌铱床磺逅鄣椎那榫w,可那簡短的兩個字,卻讓我的心猛地一揪。我張了張嘴,多想再說些什么,哪怕是最后一次勸她改變主意,可話到嘴邊,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又被那份無奈和苦澀堵了回去,終究是什么也沒能說出口。
我們并肩走向扶梯,踏上扶梯的那一刻,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滯了。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漸漸模糊,只有扶梯緩緩上升的細微響動。我能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距離,卻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遠,這種距離并非空間上的,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心的疏離。
回到酒店,前臺微笑著告訴我需要在2點前退房。我沒有絲毫猶豫,又多加了2個小時的鐘點房費用,只為了能再多陪她一會兒,打算再跟她待到4點然后送她去火車站。
再次回到房間,門緩緩關上,將整個世界隔絕在外。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緊緊擁抱著她,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希望時間可以定格在此刻,這樣她就不會離開我。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我能感覺到她的淚水浸濕了我的衣衫,可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在這寂靜的房間里,用彼此的體溫感受著最后的親密與不舍。
時間,猶如無情的沙漏,自顧自地流淌,終究不會為誰而停留。眼看著時針緩緩指向4點,這個殘酷的時刻還是來臨了。我們默默收拾好東西,我緊緊地幫她提著行李,仿佛這沉甸甸的行李,承載著我們所有即將逝去的回憶。
下了樓,完成退房手續(xù)后,我和她走出酒店。站在路邊,我抬手叫了一輛出租車。一路上,車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車窗外的街景飛速掠過,可我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面。
抵達火車站,人來人往,熱鬧喧囂,可我卻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無光。我們焦急地等待著檢票,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長。終于,檢票的時間到了。林菲菲轉過身,強擠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卻比哭還讓人心疼。她緩緩靠近我,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她的雙臂緊緊環(huán)繞著我,仿佛也在眷戀著這份即將消逝的溫暖。在我耳邊,她輕聲說道:“照顧好自己。”
然后,她松開我,拎起所有的東西,轉身走向檢票口。一步,兩步,她的身影逐漸模糊,最終從我的視線中消失。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狠狠撕裂,趙傳那首《我終于失去了你》的旋律在腦海中轟然奏響:“我終于失去了你,在擁擠的人群中……”淚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模糊了我的視線,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一刻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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