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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哲微微頷首，目光在徐驍身上一掃，隨即轉(zhuǎn)向他身后的虎牢關(guān)城樓，以及城樓上那數(shù)十顆風(fēng)干的北莽頭顱，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

“徐王爺客氣了。陛下聽聞北涼大捷，龍顏大悅，特遣老夫前來慰問嘉獎?！壁w明哲語氣平淡。

寒暄過后，一行人入關(guān)。

徐鳳年陪同在側(cè)，引著趙明哲等人前往驛館：“趙大人，家父已備下薄酒，為諸位接風(fēng)。只是三弟無道，因緊急軍務(wù)，暫時無法前來拜見，還望大人海涵?！?

趙明哲不動聲色：“哦？三公子軍務(wù)繁忙，自當(dāng)以國事為重。老夫此來，也正想見識見識，是何等少年英雄，能陣斬韓貂寺那等陸地神仙。”

袁青山則在入關(guān)之后，便不時抬頭望天，又低頭掐算，口中念念有詞，眉頭時而蹙起，時而舒展。

夜色深沉，一支萬人鐵騎在霍去病的率領(lǐng)下，如幽靈般悄然離開虎牢關(guān)，馬蹄裹布，銜枚疾走，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徐無道站在城頭，目送大軍遠(yuǎn)去，系統(tǒng)界面上，【急行軍】和【隱匿氣息】的臨時效果已成功附加。

驛館之內(nèi)，酒宴正酣。

趙明哲頻頻向徐驍敬酒，言語間不斷試探：“徐王爺，韓貂寺之事，陛下雖有惋惜，但也理解王爺當(dāng)時情勢。只是，三公子手段是否過于酷烈？畢竟，韓貂寺乃朝廷命官。”

徐驍打了個哈哈：“趙大人說笑了。戰(zhàn)場之上，刀劍無眼。我那三子，也是情急之下，為?；⒗侮P(guān)不失，才痛下殺手。事后，他也后悔不已啊?！?

李義山適時咳嗽幾聲，接過話頭：“趙大人，北涼苦寒，將士們與北莽鏖戰(zhàn)，死傷慘重。陛下能體恤邊關(guān)疾苦，北涼上下感激不盡。”

袁青山則借口“查看風(fēng)水”，在驛館內(nèi)外，乃至虎牢關(guān)幾處要地轉(zhuǎn)悠，不時取出一枚古舊羅盤，指針晃動不休。

兩日后的深夜，鷹愁澗。

喊殺聲震天，火光沖霄。

霍去病一馬當(dāng)先，手中長槍如龍，率領(lǐng)幽云鐵騎鑿穿了北莽守軍的陣型。這些幽云鐵騎仿佛天生便是為了殺戮而生，對上北莽軍，有著天然的壓制力，兇悍異常。

徐無道與阿一緊隨其后，專點北莽軍中的高手。

守將拓跋雄，指玄境巔峰的修為，在阿一鬼魅般的劍法與徐無道霸道的拳印夾擊下，支撐了不到三十招，便被阿一一劍梟首。

北莽守軍群龍無首，又遭神兵天降，迅速潰敗。

大火在糧倉與兵器坊蔓延開來，黑煙滾滾，將半個夜空都映成了紅色。

拓跋菩薩在主帳中聽聞鷹愁澗遇襲，糧草兵器盡毀，族弟拓跋雄戰(zhàn)死的消息，一口鮮血噴出，險些栽倒。

“霍去病？哪里冒出來的將領(lǐng)！徐無道！徐驍！”他嘶吼著，眼中充滿了驚怒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捷報以最快的速度傳回虎牢關(guān)。

清晨，徐驍“盛情邀請”趙明哲與袁青山登上城樓。

“趙大人，袁副使，請看?！毙祢斏焓种赶虮泵Т鬆I方向。

只見遠(yuǎn)方天際，一道濃重的黑煙直沖云霄，隱約可見火光閃爍。不多時，大批北莽潰兵狼狽不堪地從那個方向逃竄而來，身后還有北涼騎兵追擊的身影。

趙明哲臉上的從容瞬間消失，他死死盯著那沖天煙柱，以及潰逃的北莽兵。

袁青山手中的羅盤“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面如土色，嘴唇哆嗦：“北涼……北涼氣運(yùn)，怎會如此鼎盛……這……這簡直是……不可力敵！不可力敵啊！”

不多時，霍去病率領(lǐng)大軍押解著數(shù)千名俘虜，以及繳獲的大量牛羊馬匹、兵器鎧甲，浩浩蕩蕩地返回虎牢關(guān)。

看著眼前這一幕，趙明哲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離陽朝堂上那些針對北涼的算計和預(yù)案，在如此強(qiáng)橫霸道的實力面前，顯得那般可笑和蒼白。

晚宴之上，徐無道才“姍姍來遲”。他一身甲胄尚未卸下，帶著一股未散盡的硝煙與血腥氣，對著趙明哲拱手。

“下官徐無道，因追剿殘敵來遲，未能及時拜見趙大人，還望大人恕罪?！?

趙明哲看著眼前這個看似平靜，實則鋒芒畢露的年輕人，心中那股寒意更甚。

離陽對北涼的策略，恐怕真的要徹底改變了。

徐無道則在思索，有韓貂寺和這場大勝作為鋪墊，或許，是時候給自己編輯一個更具分量，更能震懾宵小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