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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五羊今安在
滔天駭浪如水面遭遇擂鼓聲聲,一波又一波持續(xù)地從天邊急奔來,水勢浩浩湯湯不見斷絕,猶如千軍萬馬奔襲而來,岸上的三江合流之水只如殘兵孤軍徒勞奮戰(zhàn),終究也抵不住源自沸海深處的無窮波濤。
淡水與海水交匯的一線就是兵鋒所交的戰(zhàn)場,慘烈廝殺在一處宛如白絲銀練,將戰(zhàn)場大剌剌地橫亙在江天海浪之間,又因為江水的逐漸式微,敗相終顯,這條分明無比的界線正緩緩向陸岸移動,映襯著海天深處的詭異銅船身上的似血殘霞,心中唯有蒼生疾苦的切腹之念。
江聞之所以能看的這么清楚,是因為他正站在岸渚的高處眺望,此處被稱為浴日亭,本就在扶胥鎮(zhèn)南海神廟之右,由于有小丘屹立高出,浴日亭獨冠其巔,前瞰大海時茫然無際,迎著海風只覺得呼吸都為之一窒。
此時眼前的一幕,更是令人神傷于凡人如何有辦法與天地之力抗衡,又如何能從茫然無邊的大恐怖中脫身。
“貴人,章丘崗下已經(jīng)被洪波包圍,那位姑娘不會有事吧?”
原先不敢踏入南海古廟的疍民見到江聞出現(xiàn),終于像見到了主心骨一般,忍不住往這里挪動了過來,推舉出了一個老者前來問話,“水底的蛟鬼就要上岸了,那位姑娘呆在那里恐怕有性命之憂!”
江聞的思緒被打斷,恍然才發(fā)覺駱霜兒的身影已經(jīng)逐漸模糊,只剩山下一點微不可查的渺小背影。
“想來無妨,我也想看看駱家有什么本事,自信可以鎮(zhèn)壓住蛟鬼。”
他還記得駱元通提到過,蛟鬼因為歷朝歷代都被反復(fù)鎮(zhèn)壓,不是出現(xiàn)一點疏漏就能走脫,他只要在龍穴重新埋下鎮(zhèn)物就能化解災(zāi)劫,可駱元通卻沒說過這尊廣利洪圣大王神像底下,會是這么一具怪異絕倫的白猿尸骨。
這樣的鎮(zhèn)物究竟是如何起作用的?
江聞轉(zhuǎn)頭看向了疍戶老者,壓低聲音問道:“應(yīng)老先生先前提到過你們有入水驅(qū)邪之能,如果駱姑娘這次的事有不遂,可還有什么辦法補救?”
疍民老者聞言,本就緊張的臉上瞬間露出了一個難看至極的表情,黝黑粗糙的皮膚帶著暗沉變形的紋身刺青,連帶嘴角微微抖動,許久才張開嘴露出糟爛的牙齒,點了點頭。
“我們有法子救人,只是……”
江聞不再說話,如今疍民被尚可喜的手下?lián)錃⒋M,果然就如應(yīng)老道說已經(jīng)失去掌控能力,就算真是蛟龍后代也無能為力。對方的意思如今也很明顯,他們下去可能順利救到人,但更可能會死。
“蛟鬼要上岸了,我看到了……”
老疍民死盯著海潮喋喋不休,其余的疍戶也聚做一團滿臉憂慮,身處岸上也謹防著他們口中害人于無形的蛟鬼,江聞卻不知道他們所謂的蛟鬼上岸,是不是潮災(zāi)的某種迷信說法。
只見那條越來越大的白絲銀練,仿佛萬條銀蟒正從海中游來,讓江聞不禁恍惚片刻,聯(lián)想起了長江流域廣為流傳的“走蛟”之事——出身四川、重慶一帶、住在長江岸邊的人,相信一眼就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
如果說蛟鬼上岸是潮災(zāi)摧殘海岸,那么走蛟入海就是洪水肆虐內(nèi)陸,兩者似乎有某種程度上的共同點。傳說蛟龍自帶三尺浪,在深山大澤中潛伏修煉千年,等到道行深了,便會沿著長江,順流而下洄游大海,一路上卷動千層巨浪,萬噸暴雨,龐大的身軀隱藏在水底河道擊碎攔路河堤,可怕的怪力肆意毀壞沿途建筑,所到之處便是萬丈的洪水泛濫。
在這些經(jīng)不住細考的傳聞中,往往都是些原本很正常的水流,忽然間就卷起了驚濤駭浪,緊接著堅固無比的河堤大壩,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從底部摧毀,隨后四處洪水肆虐無狀,良田千畝淹沒殆盡,期間還會有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伴隨清晰可聞的龍吟或牛哞聲響徹。
這些都是很離奇詭譎、很難詳細解釋的事情,故而許多老一輩住在江河岸邊的人往往相信,長江之所以發(fā)大洪水,就是潛伏在水底的大龍興風作浪。
這類傳說究其根源,無非是南方一些地區(qū)原本堅固的河堤大壩,無緣故地突然間坍塌崩垮。后在某些神智恍惚的目擊者添油加醋描述后,事情才因眾說紛紜,逐漸離奇詭異到了極點。
但這些本來不過是鄉(xiāng)野間荒誕不經(jīng)的傳聞里,似乎總有些如出一轍的線索在埋布,人們都說等洪水消退之后再去看,就會發(fā)現(xiàn)河道間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線痕。就像是深藏洪波的河床底部,曾經(jīng)有蟒蛇一類的龐然大物東西游過,可痕跡深入地下好幾尺,不知道竟是怎樣龐大的蛇類,才能留下如此巨大的壓痕……
以江聞的內(nèi)功修為,自然能夠辟開天地玄關(guān)與外界交感,玄之又玄地體察到了駱霜兒所處位置的氣息,但真正面對著重壓的駱霜兒才真正知道其中恐怖,瞳孔中的情緒也逐漸消融。
此時,駱霜兒已經(jīng)孤身一人來到岸邊,縱身飛躍輕巧如燕,才幾個起落就穩(wěn)站在一塊巨石之上,那霜雪般的身姿傲立于瀚海之間,映襯著無窮無盡的暗色,仿佛是世間一抹永遠也不會消褪的素彩。
她的眼神澄凈無比,纖塵不染的模樣足以映射出她心靈的空鏡,如果內(nèi)心只是單純?nèi)绨准?,那么一點朱砂黛石就能點染留痕,唯有空凈到如皎月一般,才能一絲不漏地把全部情感反射。
袁紫衣可能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之所以如此喜歡和駱霜兒呆在一起,是因為袁紫衣總能在她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內(nèi)心情不自禁地就生出了關(guān)愛憐惜的想法,兩人相處之久,她卻從沒聽見過駱霜兒做出她料想之外的反應(yīng)。
心境圓融,纖塵不礙,駱霜兒此時也染上了沸海洶涌的氣息,隱隱與江天融為一體,心中卻漣漪不生毫無惶恐,只是佇立在岸邊靜靜地等待。
她在等,因為只有一次機會。
另一邊,原本躲在廟里的傅凝蝶和袁紫衣也趕了出來,來到了江聞所在的高崖之處浴日亭中,有些緊張地眺望著東南方向。
“師父,駱姐姐不會有事吧?海里真的會有蛟龍吃人嗎?”
傅凝蝶神情緊張地看著南海方向,總覺得那抹渺小的身影只需要一個浪頭襲過就會被抹消,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里,連忙抓著江聞衣襟問道。
江聞攤開雙手,并沒有直接回答。
“蛟龍之事有沒有,這誰也說不準,可你若是問我這兒有沒有風險,那必然是有的。凝蝶你讀書不少,‘潛鱗有餓蛟,掉尾取渴虎’的典故,伱聽過沒?”
江聞如此這般地說著,同時也是在說給神游物外的袁紫衣聽,“那是前宋紹圣元年,東坡居士被貶離這里不遠的惠州任寧遠軍節(jié)度副使的虛銜,與兒子蘇過游覽當?shù)匕姿?,就曾親眼見識過蛟龍之惡?!?
“師父,你說的是不是東坡先生寫的《游白水書付過》?這不過是一些游覽的漫筆,哪有師父你說的這個故事?”
傅凝蝶疑惑地看著江聞,卻發(fā)現(xiàn)江聞的表情十分古怪。
“我也是在會仙觀某部孤本里看到的,故事頗為荒誕離奇。那是一只老虎來到水潭飲水,潭中的蛟龍認為這只虎侵犯了自己的領(lǐng)地,就跳出水面與虎搏戰(zhàn),結(jié)果渴虎不敵餓蛟,被‘尾而食之’,即用尾巴擊昏纏起吞吃了。東坡居士據(jù)此作詩道:‘潛鱗有餓蛟,掉尾取渴虎‘,我猜是蘇家后人覺得這個詩句荒誕不經(jīng),正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故而才被刪改剔除,以至于如今的文集只字不存了?!?
“東坡居士出身四川眉山,對于蛟龍之事按理說不會道聽途說,這只言片語說的就是水邊之險,而駱姑娘此次最險之處,就在于如何不下水將蛟鬼引出來,唯有想辦法引其出洞,才能避免像渴虎那樣,被餓蛟纏在主場尾而食之?!?
江聞神色有些嚴峻地看著遠處,發(fā)覺駱霜兒仍悄無聲息地站立在原地,依然視眼前惡浪拍案如無物,連忙阻攔住蠢蠢欲動想要下山助陣的袁紫衣。
“為什么攔著我?”袁紫衣不滿地問道。
“袁姑娘稍安勿躁,如今駱姑娘到水邊這么久可能以身為餌,我們誰也不能插手,一定要確保她所走的每一步都穩(wěn)在計劃之中?!?
就像為了證明江聞的說法,枯立許久的駱霜兒在此時忽然動了起來,她面對著眼前兇狂至極的江水,忽然拋出了兩塊碩大怪異的類人型骨骼。
兩塊白猿的尸骨緩緩沉入水中,起初尚沒有絲毫異樣,就像尋常的船木、堅石沒入水中,甚至濺不出半點水花。
但片刻之后,原先洶涌的海水忽然沉寂停頓,隨后更不知為何,冰冷的水面上開始哧哧作響,仿佛白猿尸骨與海水正犯起某種難明的化學反應(yīng),在水中激烈碰撞沖突著,深暗渾濁的海水毫不留情地想要銷蝕白猿尸骨,一道道青煙就從海面上飄蕩了起來,經(jīng)久仍繚繞不去。
江聞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猜不透這貌不驚人的白猿尸骨為何如此神異。他從一道道逆卷倒流、沉波潛影的反常現(xiàn)象里,察覺到了沸海中的一絲慍怒之氣,似乎眼前的“沸?!被盍诉^來,真的開始被猛火煮沸,幽暗水底也鼓出一個又一個碩大的氣泡,連天蔽海、密密麻麻地出現(xiàn),竟然布滿了南海古廟前的每一寸海面!
“師父,在那邊水底下……好像有東西要出來了……”
傅凝蝶打了個哆嗦,她已經(jīng)看見深沉的海水底下冒出無數(shù)的黑影。只見這些潛影比浪濤更深邃,比魚鱉更顢頇,比水草更怪誕,就像一艘艘載滿了鬼祟不祥事物的小船,轉(zhuǎn)瞬就已經(jīng)正面包圍住了孤身一人駱霜兒。
僅僅是片刻,水花揚起的輕微聲響就此起彼伏,即便隔著遙遠距離,江聞他們也能從讓人汗毛倒立的恐怖畫面里,清清楚楚“聽”見這些讓人不安的撲騰聲響,每一聲似乎都直接于鼓膜上敲響,再沿著骨骼傳導(dǎo)到身上的每一塊肌肉,化作不可遏制的顫栗。
因為此時寬闊的海面上,無數(shù)怪誕的黑影終于顯露出真容、仿佛有數(shù)以萬計的人正從海底沖向水面,掙扎著想要喘氣呼吸??呻S著寒冷空氣的吹散薄霧,那些冰冷的死物紛紛露出水面再無遮擋,它們的身軀早已僵硬腐爛,有的穿著古代風格的衣服,有的纏著一些破碎的爛布條,更多的則是無頭缺胳膊少腿統(tǒng)統(tǒng)少了一截手臂,樣貌無比駭人。
“好多死人!”
袁紫衣面色發(fā)青說道,浮海群尸的恐怖場面著實讓她無法接受,更不懂為何忽生變故。她想要再問問江聞知不知道,卻發(fā)現(xiàn)江聞的表情有些詭秘,赫然像是景象竟在他意料之中。
可這樣的場面如何能讓人接受?!
海面上有無數(shù)的死尸整齊飄蕩著,他們除了鈣化的外殼,內(nèi)部能被微生物腐蝕的部分已經(jīng)徹底消解,最終總的質(zhì)量越變越輕,僅剩下白慘慘且栩栩如生的人殼。無數(shù)的浮尸躲在幽綠的水中順水而行,男尸前傾,女尸后仰,僵硬地隨著水的流動而起伏,好像活人一般詭異,赫然是一具又一具身體僵硬無比的僵尸!
言語無法表達的詭異氣氛頓時飄蕩于沸海之上,這些僵尸已經(jīng)越來越近,相隔遙遠也能看見周身裸露的肌體呈灰白蠟樣,四肢僵硬屈曲,皮外結(jié)了層薄冰似的尸蠟,所以皮膚才逐漸變成統(tǒng)一的灰白。
無數(shù)詭異僵尸在海面的渦旋中沉浮、飄動,與駱霜兒僅剩咫尺之隔,乃至于隨時都能觸摸到她的鞋尖。
“這樣的浮尸我似乎見過,樣子竟和荔枝湖的見聞類似……”
江聞與袁紫衣對視一眼緩緩說道,卻發(fā)現(xiàn)駱霜兒似乎毫不在意,繼續(xù)將手中剩余的白猿尸骨拋入水中,引發(fā)著更大的洶涌波濤,也吸引著這片大海底下的無窮恨意,海面僵尸也持續(xù)不斷地出現(xiàn),并且隨著海潮循環(huán)起伏,一點一點向駱霜兒靠近,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傷人。
“這不對,水底怎么會藏著這么多死尸?!”
被驚住的袁紫衣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連忙咬緊銀牙對江聞?wù)f道,“章丘崗村攏共也沒這么多人!況且這里的海水也不算深,平日里漁船貨艇肯定經(jīng)常往來,怎么可能不被人發(fā)現(xiàn)?!”
“袁姑娘你說的不差,這些浮尸的來歷恐怕另有蹊蹺……”
江聞負手站在浴日亭中,斜睨袁紫衣一眼緩緩說道,“至于你說的往來船客沒有發(fā)現(xiàn)的事情。依我說除非白猿尸骨是個引子,讓如今的水底不再是往常的水底,改通向了某個難以言狀的地方……”
江聞緩緩轉(zhuǎn)身,果然看見了削瘦跛腳的應(yīng)老道出現(xiàn)在了不遠處,正沿著山道往浴日亭中趕來,隨即笑著說道。
“應(yīng)老前輩,我等了這么久,你為何姍姍來遲也?”
駱元通口中所說的兩條路,江聞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而應(yīng)老道也約好了會和他在這里匯合,一同鎮(zhèn)壓蛟鬼,如今遲到許久終于出現(xiàn)了。
許久不見的應(yīng)老道蒼癯模樣此時更加憔悴,老眼見到陰沉天氣里微弱的光線都有些刺痛。原本的他應(yīng)該是身處南越文王墓中,試圖破解尚可喜孜孜以求的長生之秘,顯然還不適應(yīng)外面的光亮,可他如今竟能悄無聲息來到這里,所代表的就是……
應(yīng)老道長長嘆了一口氣:“讓江掌門久等了。我那孽徒耍了好些手段處處不留余地,把廣州城下的密道改的面目全非,幸好老朽還有駱家相助,內(nèi)外兼修,這才能把密道重新打通?!?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遠在岸邊的駱霜兒,顯然他的脫困與白猿尸骨入水、海底僵尸上岸有明顯關(guān)聯(lián),或著可以說是直接影響。
“想到不到駱姑娘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老朽差點就來遲了……”
江聞緩緩點頭:“還不算遲,人來了就好。此時務(wù)必先讓村民們也從密道里脫險,否則這南海古廟里斷炊斷水,呆在這里遲早都要被困死餓死?!?
應(yīng)老道胸有成竹地說道:“江掌門放心,剛才老朽已經(jīng)吩咐村民逐一離去,此時的要務(wù)還應(yīng)該是鎮(zhèn)壓水底蛟鬼才是。”
但聽到這個話題,江聞卻帶著疑惑瞥了應(yīng)老道一眼。
“老前輩,那被李行合篡改的密道已經(jīng)恢復(fù),那如今駱府中的墨龍碑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生效,可依現(xiàn)狀看來,為什么只驚出了滿海的浮尸?”
原本秦代船臺冰夷像的密道通往南海古廟,卻被李行合篡改到了雷老虎的府上,此時能夠恢復(fù)就代表著多了一條逃生之路,至少閑雜人等都可以先行離去,剩下的人專心來鎮(zhèn)壓蛟鬼,但不管怎么說,一切問題最終還是要著落在蛟鬼之上。
如果能制住這漫天霪雨,就算呆在原地也未必沒有生路,而如若制不住異狀,再怎么逃竄躲藏也未必能活命,死生終究懸于一念之間。
“江掌門有所不知,這些宋尸潛藏海底幾百年,雖然可怖卻不會作祟?;謴?fù)廣州密道只是開頭第一步,論及鎮(zhèn)壓蛟鬼之事復(fù)雜萬分,當然沒有這么簡單了?!?
應(yīng)老道對于這個問題似乎早有準備,捻須說道,“你要知道蛟鬼并非這世上尋常之物,在常人眼中無形無質(zhì),不可捉摸,故而刀劍兵器水火之災(zāi)都不能傷之,我苦思良久,才領(lǐng)悟出只能以《太公金匱》中所載的厭勝之法破之——此術(shù)源流可溯至上古三代,自然威力無窮。”
江聞聽完點了點頭,雖然依舊不太清楚他們想要做什么,心里卻多了一絲的明悟,相比江聞原以為物理上的壓服鎮(zhèn)制,或許厭勝之法這種冥冥之中的克制調(diào)服更能起效,化為一種玄學上的鎮(zhèn)壓。
厭勝也叫壓勝、魘勝,是亙古相傳的一系列調(diào)局秘術(shù)的總稱。所謂壓勝,即【壓而勝之】的意思,具體指通過某些特有手段,去壓服一切對自己不利的人、物、事甚至不良運勢,暗壓經(jīng)常淪為算計人的鬼蜮伎倆,而大勢上的明壓就是利用易學中的生克、象應(yīng)等原理,來進行光明正大的調(diào)運布局。
這種方術(shù)在古代廣為流傳,如在秦始皇派屠睢入粵發(fā)現(xiàn)嶺南背山面海、地勢開闊有“偏霸之氣”。特別是城北五里處有一座馬鞍崗,常有紫色的云和黃色的氣升起,有人就說這是“天子氣”。
為穩(wěn)固帝位,永葆秦朝,屠睢就派人去鑿馬鞍崗,以鑿斷廣州的龍脈,破壞廣州的風水,這本身就是壓勝術(shù)的一種運用。此事也并非虛構(gòu),至少《廣州記》的作者東晉裴淵曾說,在他所處的時代還看得到秦始皇鑿山遺處,堪能證明秦皇鑿山之事屬實。
更重要的是,秦始皇鑿斷龍脈的做法似乎起了作用,直到元末廣州才有了“天子”氣象。據(jù)史書記載,元末時增城人朱光卿起兵,建立了大金國;廣州人林桂芳起兵,建立了羅平國。
“應(yīng)老前輩,據(jù)我所知這厭勝之法所需的鎮(zhèn)物,非得用被鎮(zhèn)壓物懼怕的東西才能起效,可水底蛟鬼無形無質(zhì),金木水火難以毀傷,又會怕什么東西呢?”
“這個嘛,世間萬物相克相生自有玄機?!?
聽清江聞的疑問,應(yīng)老道沉吟片刻后,指著遠處駱霜兒所在的江畔說道:“駱姑娘看來已經(jīng)取出了白猿尸骨。此物乃是唐人鎮(zhèn)下之物,對于蛟鬼自然有克制之功,哪怕被孽徒設(shè)法破去,也仍留有些許余效,故而此物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我出手布下的這處釣龍局,乃是鑒于南海古廟的風水形勢獨特,東江、北江和西江流向也都是指向廣州府,三水匯集在大明堂后于此地入海,只要能借機釘住七寸要害,則蛟鬼縱使兇威萬丈,此時也將寸步難行?!?
江聞愕然地看向應(yīng)老道。
“等一下,怪不得疍民說龍尸未腐就會化為蛟鬼,駱元通也說這蛟鬼就是廣州城下的龍氣……這座南海古廟建在這里,竟然也是為了將龍氣緊緊地釘縛?。俊?
應(yīng)老道喟然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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