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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羽饒有興趣的在第一層看著，楊昭則帶著那沓子紙又從開始上竄下跳的在各個擂臺上認(rèn)人，。

她小紙翻的刷刷的，只要對上號了，就拿著筆在上面畫個記號，然后盯著擂臺的打斗再添上幾筆自己的淺見。

其實這工作進(jìn)行的并不算太順利，因為有些擂臺打的會很快，雙方可能幾招之內(nèi)就分出勝負(fù)，楊昭還沒找到，對應(yīng)的資料呢，他們就下擂臺了。

忙忙活活的三個多小時就過去了，楊昭手里的那沓子資料也寫了小半本。

因為有沈若羽鎮(zhèn)著，楊昭這次在塔內(nèi)并沒有遇見任何麻煩。

只不過很多人遇見她，都跟看猴子似的盯著她看。

一句話，楊昭在通天塔內(nèi)出了名了，誰都想看看這位在塔內(nèi)大喊救命的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面對這種情況，楊昭也不是那種薄臉皮的，況且她還怕那點貓在暗地里的東西，眼神是能不往那邊瞅就不往那邊瞅。

行動上實行鴕鳥計劃，把頭埋進(jìn)沙子里裝作看不見。

心里上是阿q的精神勝利法，得過且過。

再加上她要梳理手中以后可能遇見的對手的資料，這仨小時呆的還算自在。

最后實在是餓的不行了，這才來找沈若羽。

“師祖，您看您不餓，那兩位醫(yī)師也餓了，我回去給他們?nèi)ベI點飯菜，也嘗嘗天府的特色，怎么樣？”

等兩個人出來的時候，日已歸西，火紅的霞光照耀著整個島嶼，所有的植被和建筑都披上了一層暖色。

出了塔，楊昭再次提起了束靈語的事情。

“無緣無故的，那老頭為啥那么生氣啊，在塔里不能說出來了，總能說了吧?！?

沈若羽閑散的往前走，眉眼中帶著幾分疏離。

“因為文字?jǐn)嗔?，我在大周游歷百年，對大周的主流文字語言不說精通但也書寫無礙，那怕對一些不知名的小語種，我也知道一二，你要知道整個大周的人口絕大部分都集中在一個地方，人員的匯聚也會造成各種語言的普及，可對他手中的文字，我卻不認(rèn)識?！?

他手中的銀螺慢慢的轉(zhuǎn)著，清脆的響聲平白的給人添了幾分愜意。

“看他說話的樣子很有底氣的樣子，這束靈語在他活著的時候應(yīng)該是一個不小的語種，可現(xiàn)在我不認(rèn)識，側(cè)面就說明束靈語這種語言文字流通范圍太窄，甚至有斷絕的可能?！?

“文明是要靠文字傳承的，文字一斷，民族的歷史就很難再延續(xù)下來，而沒有歷史的民族，自然也就沒有了族魂之地，一旦族魂之地消散，這民族在無崛起之可能，他怎能不惱？”

楊昭聽得目瞪口呆，只是簡單的幾句話而已，就能提煉出這么大的信息量嗎？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也不一定吧，沒準(zhǔn)他們那民族用別的語言記錄自己的歷史了呢？”

沈若羽淡淡的瞄了楊昭一眼。

“用外族語言記錄自己的歷史，那大多數(shù)就不是自己的歷史了?！?

兩個人慢慢的走著，清涼的晚風(fēng)襲來，讓人十分愜意。

“知道五胡亂華嗎？”

楊昭眼睛一轉(zhuǎn)，點了點頭。

“歷史書上教了一點，但是沒詳細(xì)的去了解過。”

高考用不上的東西，楊昭不感興趣的話不會詳細(xì)去了解的，哪怕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歷史。

“從東夷、西戎、南蠻、北狄到胡、羯、鮮卑、氐、羌，這些民族都曾經(jīng)有過自己的語言文字，可當(dāng)他們手拿爬犁想要過安穩(wěn)的種地日子的時候，他們的語言文字就不可避免的衰退，到我大明之時，整個天下已經(jīng)沒幾個人會他們的語言了，那僅僅是史書上的幾筆和一些石雕鑿刻的痕跡?！?

沈若羽的話帶著天然的淡漠。

“這種時候，他們的族魂之地會自然而然的融入到我們的族魂之地，雖然時間比較漫長，但時間的偉力不容小覷。

楊昭腦袋靈光一閃，想到了各地方言。

“這我知道，很多地方語言的發(fā)音和詞匯都是從其他民族語言文字中摘抄過來的，比如北方的波棱蓋兒?！?

“波棱蓋兒？”沈若羽疑惑的眉頭一挑。

楊昭感覺后脖梗子有些漏風(fēng)，自己多什么嘴呢？

“額，滿族的語言，我們北方人經(jīng)常用。”

沈若羽輕聲一笑。

“不用那么怕，朝代更迭自古有之，朱家的子孫守不住天下，惹得群雄逐鹿是正常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當(dāng)天子無能朝廷無功之時，誰都可以爭一爭，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不過朕則華夏，退則蠻夷，只要他當(dāng)上天子，這事就由不得他?！?

嚯，大氣呀。

楊昭若不是怕豎大拇指這動作在沈若羽這位長輩面前有些輕佻，她說什么都想豎個大拇指夸夸他。

“也就是說，雖然束靈語可能真的遺失了大半，但是還是有一些融入到了當(dāng)?shù)氐恼Z言之中，師祖，您是這意思吧？”

沈若羽點點頭，道：“束靈語我雖然不認(rèn)識，但整個修真界，以束靈為名的物件還是很多的?！?

楊昭腦袋靈光一閃。

“比如束靈玉！”

“對，但這個詞匯是大周的語言，不是束靈的?！?

沈若羽的語氣中不由帶了幾分唏噓。

兩個人一路聊一路走，溜溜達(dá)達(dá)的就回到了他們租住的小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