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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柴明又是一刀。

帶著白袷帽的張方的頭就像球一樣在床榻上滾了兩圈。脖子里噴出的血在床榻上形成一個小水洼。張方的頭大張著嘴，在水洼里滾了兩下就搖擺著停止了滾動。

帳篷里彌漫著一股殺豬場的血腥味。

血從張方的脖子里像擰開的水龍頭一樣涌出，慢慢蔓延著朝躺著的柴凌素身下流去。馬清一把將柴凌素從床榻上拉了起來。

柴凌素的臉扭曲著。她不停地深呼吸，強(qiáng)忍著不哭出來。

“柴兄，找個匣子裝首級。”馬清從床榻上取下那支小劍，然后在帳篷四周掃視。

柴凌素邁動步子。她一聲不吭地走到樟木箱邊，撩起蜀錦，掀開木箱蓋子。那張蜀錦滑落在了箱子后面。

她從木箱中拿出一個漆盒。她翻開漆盒蓋子，從里面拿出一件白色的嬰兒穿的貼身短衣。她將短衣放在眼前看了看，將短衣疊好放在樟木箱子的另一邊。她從漆盒里又拿出一條白色短褲，又疊好放在那件短衣上面。接著，她又從盒子里拿出一件中衣，一件寬袖外衣，她把它們都疊好放在一起。

柴凌素用從箱子里抽出一根紅色線繩。她把疊好的小孩的衣褲都綁在一起，然后把綁在一起小孩的衣褲揣進(jìn)自己的衣襟里。

她垂著眼瞼，雙手端著漆盒來到柴明面前。她的臉上都是紅紅的血點(diǎn)，就像長了紅色的麻子一樣。

柴明已經(jīng)將張方的頭從床榻上抓在了手中。他脫掉了張方的白袷帽，抓著張方的頭發(fā)。

“把你的臉擦擦?！辈衩饕恢皇謴牟窳杷厥掷飺屵^漆盒，另一只手將張方的頭塞進(jìn)了漆盒。

馬清來到樟木箱后撿起那張蜀錦。他將蜀錦扔給柴明：“把盒子包上?！?

柴凌素到梳妝臺前對著銅鏡擦掉了臉上的血跡，又到樟木箱子里拿出一件紅色披風(fēng)披在身上。

馬清先出了帳子，有意給他們兄妹留出說話的時間。

祖徽一手扶著刀柄，在門口不安地踱步。阿青和小琴都學(xué)男人的樣子手扶著刀柄，叉著腿面朝帳外。

祖徽停住踱步。她盯著馬清的臉，眼尾下那顆小痣向上一挑，嘴角綻開一絲笑容：“解決了？”

“嗯?！瘪R清看了看帳篷四周。

帳篷外，張方的親兵們都背對著大帳堅(jiān)守在各自的崗位上。

“二組的幾個人就在前面，順著這條路過去就是?！弊婊胀χ馗碜游⑽?cè)向馬清小聲說。

“好…”馬清正答應(yīng)，一個聲音讓他的心如同被大車撞了一般猛跳。

“狗蛋，屠二娃?！鞭r(nóng)田從前帳沿著大帳警戒區(qū)的外圍朝后帳方向走來。他那只懸掛著鐵鞭的右手手腕抬到腰部的位置，左手舉過頭頂招呼著。

“在?！痹诖髱ね獾谖鍖泳淙ι涎惨暤囊幻指觳脖斥?shù)氖查L喊。

“在?！痹诘谌龑泳淙ι?，距離后帳門不到五十步的一名跨雙刀的什長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