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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誠和萬壯對視一眼，然后轉(zhuǎn)過頭來。他昂著大腦袋問：“我們怎么辦？”

“去找前軍。”馬清道。

“不找張方了？”萬壯歪著嘴，瞪著疑惑的眼睛。

“都一樣?！瘪R清朝兩人歪了歪頭，“上馬，走?！?

馬清一磕馬肚子，大鼻孔邁動四蹄往前走。

行進(jìn)了三里，又出現(xiàn)一條岔路。岔路沿著山腳崎嶇，路上不少車轍和馬蹄印，被遺棄的甲仗等物品已經(jīng)很少了。另一條沿著渭河的大道很平坦，卻沒有軍隊(duì)走過的痕跡。

馬清走上了那條崎嶇的道路。

再行進(jìn)了四五里，天色變得昏暗，兩邊山勢也高了起來。前方十里外的上空，有黑黑的不停煽動著翅膀的烏鴉群。

有烏鴉群的地方往往就有死物。

“屯長，天色晚了，要小心埋伏啊?！狈叫旁谏砗筇嵝选?

方信說得對，張方大軍有六七萬，自己這百人茫然闖入，一旦遭遇無疑是以餒肉投虎狼。馬清勒住了馬匹。

他朝四周看了看，兩里外的左側(cè)有一片樹林，林中不時有鳥兒飛進(jìn)飛出。樹林后靠著一座二十丈高的山脈。山脈延綿起伏，越往前山勢越高。

馬清指著樹林：“萬壯，派一個什隊(duì)過去看看?！?

“朱越，過去看看?！比f壯轉(zhuǎn)過頭去喊。

“走?！敝煸匠槌龆谈?，一帶馬韁。他右手提著短斧，黑塔一般的身子朝右邊傾斜，短斧鋒利的刃部和馬肚子平行。胯下灰馬朝樹林慢步過去。

他麾下的兩列十名騎兵跟在他身后。他們抽出長槊，就像飛鳥展翅一樣，從兩列縱隊(duì)變成一字橫隊(duì)朝著樹林小跑而去。

樹林中飛出一批麻雀和大嘴烏鴉。十一名騎兵就像就像被樹林吸進(jìn)去一樣，變得無影無蹤。

過了三分之一漏刻，朱越騎著那匹看起來又矮又短的灰蒙古馬出現(xiàn)在樹林外，接著，一個，兩個，三個，他麾下的十名騎兵又出現(xiàn)在他的兩翼。

“怎么樣？”萬壯翹著八字胡問。

“可以藏一千人。”朱越挑了挑他濃黑的眉毛。

樹林里密布著榆樹，楊樹，白皮松和油松，地上長著和膝蓋一樣高的狗尾草，艾蒿和其他的雜草。

士兵們以什隊(duì)為單位在樹林的西北方向宿營。安平的輜重和馬匹在樹林的東南方向。風(fēng)是從西北方向的山里吹來，這樣可以馬的汗臭味吹向下游。

邰忠給的糧食解決了士兵們的大問題。這些食物中的糧磚是主食，糗糒丸和腶修含有肉和鹽，蕪菁菹含有膳食纖維和益生菌，都是熟食，還不用生火。

吃飽喝足以后，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除派了兩個什隊(duì)的士兵警戒，馬清把十個什長和兩個都伯召集起來，借著月光在樹林邊緣開會。

“我有預(yù)感，我們距離張方和祖主簿都不遠(yuǎn)了。”借著昏暗的月光，馬清坐在冰冷的草地上，對圍成一圈的軍官們說。

“張方抓住了我們的前軍？”坐在馬清左邊的王誠側(cè)頭看著馬清，疑惑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著光。他的左側(cè)是他麾下的五個什長。

坐在馬清右邊的萬壯也將臉轉(zhuǎn)向馬清，眨巴著那雙肥厚的眼睛。他麾下的五個什長在他的右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