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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內(nèi)火光輻射出的微微亮光下，村北警戒的十名胡人，有五人持長槊，五人持著弓箭。他們排列成東西向的一字橫隊。從同樣?xùn)|西向的漕運故道里看過去，只能看見側(cè)馬一騎，偶爾能看見凹凸出隊伍的兩三騎。

隊伍停下來后，萬壯揮了揮手。

三個什隊的士兵們?nèi)繌墓依锾统龉?，從箭槊共用的皮囊里掏出箭，再搭弓上箭。每個人都像后羿射日一樣，將箭頭朝著天。

西北面響起了喊殺和吶喊聲。那是第一什隊的查丞隊在驚動胡人的馬匹。在馬群嘶鳴和地震一樣的馬蹄聲中，一聲長長的牛角號聲響起。

“放箭。”萬壯大喝一聲。他一帶胯下那匹紅色河曲馬，沿著那條橫穿漕渠的那條馬路朝胡人沖去。

“呼呼呼”一陣刮風(fēng)下雨的聲音，一名持槊和一名持弓箭的胡人掉落馬下。另外八名胡人呈一字橫隊往北跑。

“追，別讓他們跑了?！比f壯正揮舞長槊躍馬追擊，耳中聽到“呼呼呼呼”的聲音，他一低頭，一支箭從頭頂上擦過，“注意弓箭?！彼蠛?。

第二什隊朱越隊的一名士兵落下馬來，他的腿上插了一支箭。還有一名士兵肩膀上中了一支箭。

第三什隊和第四什隊相繼出了漕渠。他們陸續(xù)向胡人發(fā)出了第二支箭，箭雨隱入黑暗中。

“嗖嗖嗖嗖”黑暗中又飛過來四支箭。兩匹戰(zhàn)馬中箭。馬上的兩名士兵摔落下馬。

萬壯的什隊背靠火光，胡人能將他們的身影看得很清楚。而胡人已經(jīng)隱沒在火光之外，萬壯的士兵們對他們看不清楚，只能憑感覺朝他們射箭。

萬壯什隊雖然有三十人，卻處在被八名胡人弓箭壓制的狀態(tài)。

萬壯感覺心中堵著一口上不來的氣，他渾身冒汗，頭腦一片空白。

一騎黑馬沖了上去，一人左手抓著馬鞍伏在馬身子右側(cè)。他右手端著長槊，右腋下夾著槊桿后部。槊尖朝前如風(fēng)一樣沖去。正是第三什隊隊長方琦。

一騎棗紅馬沖了出去，馬上一人，嘴巴上的黑胡子一直延伸到耳朵。他雙手持槊在空中盤了起來，那飛旋的大槊響起呼呼風(fēng)聲將一支飛來的箭打得無影無蹤，又像風(fēng)車一樣朝黑暗中的胡人沖去。

是第四什隊的伍長袁通。

胡人距離萬壯什隊八十步外的距離，他們很舒服地放著箭。另外四名持長槊的胡人也拿起了弓箭。

他們沒想到，兩名晉軍冒著他們的箭沖來。

他們撥轉(zhuǎn)馬頭，準(zhǔn)備以他們賴以自豪的馬上返身射箭消滅來敵。他們的馬頭還沒有完全調(diào)轉(zhuǎn)。槊尖捅進(jìn)了一匹青馬的肚子。青馬慘叫一聲，歪著頭長著露出黃牙的嘴，就像一堵墻一樣倒在地上。

馬上的胡人被馬壓在地上，呲牙咧嘴痛苦地呻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