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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乂緊閉著的嘴微微上翹，露出一絲笑意。

“殿下手中有比天下所有諸侯都強(qiáng)大的武器，就是道義。雖然道義二字，古今從來無人說得清楚。但殿下可將道義和天子綁在一起。天子所在就是道義所在。天下誰敢違抗天子誰就失了道義。失道義者，天下人共誅之。”

司馬乂臉上的笑容綻開了。他笑得很暢快，笑得他那張光滑俊俏的臉上出了皺紋。

“再看實(shí)力。洛陽看似東西南北受敵，是一座孤城。其實(shí)可以洛陽為界，分東西兩部來看。西邊是河間王，他可以依靠的，唯有張方七萬精銳。張方本人殘暴，與河間王麾下群臣矛盾很深。河間王也會防著他。殿下已經(jīng)命雍州刺史進(jìn)攻長安，會給他們造成一陣內(nèi)亂。因此，相比東邊的成都王和東海王，西邊最弱，殿下可以先對西邊用兵。”

司馬乂將身子朝馬清傾斜過來。馬清提高了聲音。

“至于東邊?？梢蕴熳用x給幽州刺史王浚一封書信，讓他牽制成都王，使得成都王不敢西向。再給徐州都督的東平王一封書信，讓他牽制東海王。為保險(xiǎn)起見，可派一將鎮(zhèn)守朝歌，那里是成都王和東海王來此的必經(jīng)之路。

馬清最后總結(jié)：“這叫先西后東?！?

司馬乂站起身來，他口中喃喃：“西…東?！彼叩介T口。

透過榆樹的黃色枯枝，層層疊疊的黑色屋頂威嚴(yán)肅穆。

郜冼抬頭看著司馬乂的背影，端起觴喝了一口。

“好?！彼抉R乂一甩寬袍袖子，發(fā)出布匹摩擦的“呼呼”聲。

司馬乂回到案桌邊，他端起馬清桌上的觴又放下：“阿清，你這先西后東，讓孤茅塞頓開，如撥云見日?！闭f完，端起自己的觴一飲而盡。

郜冼看了馬清一眼，端起觴一飲而盡。

司馬乂端起斛給自己的觴里倒了滿了酒：“阿清，孤本想讓你來幕府擔(dān)任假司馬，后來又想讓你去虎賁，還想讓你去五校。干脆?！彼抉R乂將斛放下，將手握住拳頭在案桌上輕輕一敲，“孤就成立一個(gè)新‘屯’。這個(gè)‘屯’獨(dú)立于所有將軍，部，校，屯，由孤親自指揮。你來任屯長?！?

司馬乂一手端著觴，一手指著馬清：“此職非你莫屬。名稱嘛…”司馬乂抿了抿嘴，眼珠子轉(zhuǎn)著想了想，“就叫特屯?！?

司馬乂得意地喝了一口酒，發(fā)出一聲痛快的“噯”聲，然后看著馬清，“怎么樣？”

司馬乂成立的這個(gè)“屯”，有些像現(xiàn)代軍事主官的直屬隊(duì)。

“軍階，官職于馬清都是浮云。馬清只是愿意追隨殿下，共逞拯救黎民于水火，廓清寰宇之志。為天下蒼生，馬清愿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瘪R清朝司馬乂拱手道。

他口中如此說，心中卻想，司馬乂真是精明，既最大程度用人，又將用人風(fēng)險(xiǎn)降到最低，這性價(jià)比可用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