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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阿婆，先別回紅星市。規(guī)制局那邊遞話，我們看上的地，有硬茬子也盯上了，來頭不??！”豹哥的聲音從聽筒里鉆出來，帶著火急火燎的沙啞。

趙淑芬捏著話筒，指節(jié)瞬間繃緊。

地！

特區(qū)這地方，金貴的就是地。那塊核心地塊，是整個“大項目”的命根子，要是丟了，后續(xù)一切都是白搭。

“我馬上過去。”她撂下電話，返回紅星市的念頭丁點不剩。

靜心茶館，老位置。

豹哥那張糙臉上橫肉直抽搐，叼在嘴角的煙狠狠嘬了一大口，煙霧跟小鋼炮似的從鼻孔里噴出來。

“對手是那個‘萬金油’，姓萬的孫子！”

“那小子，純粹是爛泥里刨食出身，早年靠碼頭扛活兒、扒拉點走私貨發(fā)的家，現(xiàn)在倒他媽的人五人六地裝起來了，地產(chǎn)、道兒上的運輸、還有那些燈紅酒綠的場子，哪兒都有他一腳！”

“這特區(qū)，從當官的到跑腿的，他那關(guān)系拉得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黑的白的，就沒他搭不上線的！”

“聽說啊，當年為了搶一個碼頭的經(jīng)營權(quán)，硬是把跟自個兒搶食兒的對頭，整得貨進不來、款出不去，最后人家底兒掉，哭爹喊娘地滾出了特區(qū)，連個屁都沒剩下！”

趙淑芬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套裙，襯得她身形利落，那雙細長的鳳眼微微一瞇。

“他也惦記那塊地？”

豹哥把煙屁股往桌上的水晶煙灰缸里一摁，咬著后槽牙碾了碾，火星子“呲啦”一聲熄滅：“板上釘釘?shù)氖聝?！?guī)制局我那老關(guān)系偷偷給遞過來的話！”

“萬金油那老狐貍，想在那兒建個特號的銷金窟，吃喝嫖賭一條龍的大娛樂城！”

“那玩意兒來錢跟搶似的，刮起錢來比土匪還狠，是他一貫的操性！”

“娛樂城？”

她鼻腔里輕輕哼出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呵，殺雞取卵的買賣?！?

趙淑芬端起面前早已涼透的茶水，也未入口，只是虛晃了一下，又重重放下，杯底與桌面碰撞，發(fā)出一聲悶響，“豹子，這塊地，咱們要定了，沒二話！”

“不過，跟這種地頭蛇掰腕子，硬碰硬，那是傻小子才干的事兒?！?

“畢竟這兒是他的老窩，光砸錢，或者比誰的拳頭更硬，怕是討不著好?！?

她的視線落在攤開的特區(qū)規(guī)劃圖上。

“不跟他拼拳頭，拼腦子，拼格局。”趙淑芬手指在那塊地上一點，“萬金油只圖眼前快錢。特區(qū)的將來，是燈紅酒綠能撐起來的？”

“這里，是未來特區(qū)的物流商貿(mào)心臟。我們要建的，是能網(wǎng)盡全國，輻射東南亞的現(xiàn)代化批發(fā)市場。這不光是生意，更是給特區(qū)換引擎，添飯碗，立地位！”

豹哥眼珠子一亮。趙阿婆這幾句話，把他們的買賣直接拔高了幾個檔次。

“您的意思是，用方案去撬動規(guī)制局？”

“對！”趙淑芬一字一句，“他有他的關(guān)系網(wǎng)，我們有我們的陽關(guān)道。一份真正能給特區(qū)輸血造肉，讓當官的臉上添彩的方案，才是最硬的王牌！”

接下來幾天，趙淑芬和豹哥幾乎焊死在了臨時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