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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停頓，加重語氣：“工錢您放心，保管您滿意！而且，您要是樂意，順便帶帶我家大剛，教教他怎么看圖紙、怎么監(jiān)工，我們感激不盡！”

這話可說到老李頭心坎上了。

老頭子就好這個，看重手藝，也樂意傳下去。

再說，聽這老太太口氣，還要賣新家電？

這可不是小打小鬧，不像那些摳搜只想占便宜的主顧。

“賣新家電？”老李頭來了精神，重新打量了趙淑芬母子倆，“行！趙老太太，沖你這魄力，我這把老骨頭就再給你折騰一回！不過，丑話說前頭，我干活慢，講究規(guī)矩，材料也得用好的！”

“沒問題！李師傅您說了算！”趙淑芬立刻拍板。

趙大剛在旁邊看著，心里那叫一個佩服。

老娘這三言兩語，就把這傳說中的老師傅給請動了？

他以前在廠里，領(lǐng)導(dǎo)說啥是啥，哪懂這些門道？

老娘這本事，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搞定了老李頭，趙淑芬又馬不停蹄拉著趙大剛?cè)ヅ懿牧稀?

哪兒的木材好又便宜，哪兒的水泥沙子實(shí)在，她門兒清。

有些地方，還得拐彎抹角找點(diǎn)“內(nèi)部”關(guān)系，憑著她那點(diǎn)“先知”的記憶和嘴皮子，硬是讓他們拿到了不錯的價(jià)錢。

改造工程熱火朝天地開始了。

老李頭帶著幾個找來的小伙子，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馗善饋?。敲墻、鏟地、刷白、打柜臺……破鋪?zhàn)右惶煲粋€樣。

路過的鄰居，尤其是王大媽，哪能放過這熱鬧。

“哎喲喂，老趙家這是真豁出去了??！”

“請這么多人，一天得多少工錢？”

“我看就是瞎折騰！修個破電器，至于搞這么大陣仗？還打柜臺，當(dāng)自己開百貨公司呢？”

王大媽更是跟上班打卡似的，每天都來門口轉(zhuǎn)悠幾圈，伸長脖子往里瞅，嘴里嘀嘀咕咕：“賠錢貨！早晚賠光！看你哭不哭！”

趙淑芬根本沒搭理她。

她正跟老李頭比劃著柜臺多高合適，貨架怎么擺，還有最重要的——門臉。

她要的門臉，放這年頭，必須是獨(dú)一份兒的，老遠(yuǎn)就得瞧見“趙家電器維修部”那幾個字，亮堂，氣派！

幾天功夫，鋪?zhàn)用撎Q骨。

墻刷得晃眼白，地上新鋪的水泥平得能照出人影。

臨街那扇玻璃窗擦得锃亮，陽光直直照進(jìn)來，屋里敞亮得不像話。

幾個打好的木頭柜臺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立著，散發(fā)著淡淡的木頭味兒。

趙大剛走進(jìn)去，摸摸雪白的墻，又用腳踩踩平整的水泥地。

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頭街上晃過的人影，再看看屋里嶄新的柜臺。

這跟他剛來時那個灰撲撲、破爛不堪的地方，真是……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站在柜臺后的趙淑芬，喉嚨有點(diǎn)干。

“媽，這……這地方，真像個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