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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zhuǎn)向趙大剛，口氣松快不少：“趙大剛是吧？你們這搞維修呢，確實符合現(xiàn)在政策。但是，手續(xù)要快點弄好。執(zhí)照，必須辦。”

趙大剛趕緊點頭哈腰：“是是是，我們明天就去！一定辦！”

“嗯?！惫ど倘藛T點點頭，又掃了眼院里堆的零件家伙事，“修東西收費也要合理，價錢標清楚，不能坑人?！?

“我們都記下了，保證按規(guī)矩來！”李娟也連忙跟著保證。

工商人員收起本子，最后瞪了王小毛一眼，口氣里滿是不待見：“還有你，王小毛同志，以后反映情況要實事求是，別瞎猜，更別夾帶私心！浪費大家時間！”

王小毛的臉“唰”一下白了，接著又漲成豬肝色。

他張張嘴想辯解，可被人家那么一看，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好了，今天就這樣。執(zhí)照趕緊去辦！”年紀長的工商人員交代完，招呼年輕的一起往外走。

兩人轉(zhuǎn)身出了院門，從頭到尾沒再提什么“投機倒把”和“帶走”的話。

院門口，王小毛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愣在那兒，剛才那小人得志的樣兒徹底沒了。

他看看走遠的工商人員，又看看院里穩(wěn)如泰山的趙淑芬，臉上火燒火燎的，好像被人扇了幾十個大嘴巴子。

周圍鄰居探頭探腦的議論聲隱隱約約傳來，那些目光跟針似的扎他身上。

“看啥看！”王小毛臊得不行，低吼一聲，再也待不住，捂著臉，夾著尾巴跑了，那狼狽樣兒比剛才王大媽還難看。

院子里，剛才的死寂被長長的松氣聲打破。

“媽……”趙大剛瞅著自家老娘，心里那滋味兒，真是說不清，有后怕，有僥幸，更多的是一種……

服氣，簡直是五體投地。

他活了快半輩子，頭回知道話還能這么說，事還能這么辦！

他娘，啥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李娟也是嚇得不輕，手捂著胸口，看趙淑芬的目光里全是感激。

趙小麗從李娟身后探出腦袋，小臉上也全是不可思議。

“行了，都杵那兒干嘛？”趙淑芬卻跟沒事兒人一樣，彎腰撿起地上一個螺絲，“人家工商同志的話沒聽見？執(zhí)照！明天就去辦！大剛，你跟我一塊兒去！”

她停了一下，掃了眼院子里已經(jīng)像個小作坊的“工作區(qū)”，口氣硬邦邦的：“還有，咱們這攤子，不能老這么小打小鬧。要干，就正經(jīng)干！我看街角那個空著的鋪面就挺好，租下來！咱們開個正經(jīng)的‘趙家電器維修鋪’！”

開鋪子？！

趙大剛和李娟同時倒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