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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麗貼好公告，站在店門口，努力挺直腰板，但聽到那些議論聲，她的臉還是忍不住有些發(fā)燙。這種被人圍觀、被人質(zhì)疑的感覺，讓她非常不自在。她知道，這只是母親反擊的第一步，但這一步踏出去，感覺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家的家底亮了出來，同時也暴露在所有人的審視之下。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邊，趙大剛也硬著頭皮，按照母親提供的名單，開始了他尋求支持的奔波。名單上都是一些之前在他電器鋪修過大件、關(guān)系還算不錯的顧客，特別是那幾個單位的采購員，他們修的電器通常比較貴重，對技術(shù)要求高，也更能體現(xiàn)趙大剛的水平。

趙大剛先去了市廣播站。上次給他們修的那臺進口收錄機，花了他不少功夫，但修好后效果非常好，站里的技術(shù)員對他贊不絕口。他找到那位技術(shù)員，說明了家里的情況，希望對方能幫忙說幾句公道話。

技術(shù)員聽完，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按髣偘。愕募夹g(shù)我是信得過的，那臺收錄機修得確實好。但這事兒……是外面的風言風語，我們單位畢竟是公開場合，不太方便摻和這種私事兒，怕影響不好，你理解一下?！奔夹g(shù)員拍了拍趙大剛的肩膀，語氣里帶著歉意，但態(tài)度很明確。

趙大剛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明白，王師傅，給您添麻煩了。”

接著，他又去了幾個之前修過大件的個人顧客家里。有位陳大爺，趙大剛給他修好了進口彩電，老人高興得不行，逢人就夸趙大剛手藝好。趙大剛說明來意后，陳大爺?shù)故呛苷塘x，說：“小趙啊，你手藝好，人實在，這我是知道的！我心里支持你！不過……讓我去店門口幫你說話……這不太好吧？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習(xí)慣湊熱鬧，再說，萬一惹上什么麻煩……”陳大爺?shù)脑挍]說完，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趙大剛碰了一個又一個軟釘子。單位的顧慮影響，個人的怕惹麻煩，大家都不愿意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站出來。他心里很是沮喪，母親這個辦法，是不是根本行不通？

另一邊，趙小麗也按照母親的吩咐，去聯(lián)系那些在她店里買過衣服、關(guān)系不錯的姐妹。情況和大剛那邊差不多。

“小麗啊，你店里的衣服是好看，我那條裙子穿出去確實有面子。但這事兒鬧得這么大，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懂那些啊？去了也幫不上啥忙，再說，家里人也不讓去湊那個熱鬧……”一位關(guān)系不錯的姐妹支支吾吾地拒絕了。

“小麗，姐是信你的！可這謠言傳得厲害，我男人說了，少惹麻煩，安安分分過日子就行了。你理解姐??！”另一位姐妹也婉言推脫。

幾個人碰了一鼻子灰，沮喪地回來。要讓人站出來反駁，簡直比登天還難。

李娟看著店門口越聚越多的人，聽著低低的議論，心里七上八下。她不習(xí)慣這種被盯著、議論的感覺。她怕事情鬧大，影響不好。好不容易日子好過點，她只想守著這份富足。她拉著趙大剛衣角，聲音顫抖：“大剛，這樣真行嗎？會不會……反而讓人覺得咱們心虛？你看他們，好多人都不信……”

趙大剛也有些動搖了，他看著母親布置的“反擊第一步”，感覺效果并不好，反而引來了更多圍觀和質(zhì)疑。

趙淑芬沒有跟著孩子們?nèi)ケ疾?，她坐在院子里，一邊做著手工活，一邊聽著孩子們沮喪的匯報。她知道第一步總是艱難的，人們習(xí)慣了相信謠言，要扭轉(zhuǎn)過來需要時間，更需要有人第一個站出來，打破沉默。她預(yù)料到了會有困難，但聽到孩子們碰壁的細節(jié)，心里還是有些無奈。

“別灰心，咱們做的是正經(jīng)生意，行的端坐得正?！壁w淑芬語氣平靜，“把單據(jù)貼出來，是亮明態(tài)度，讓造謠的看看，咱們不是偷偷摸摸。至于別人信不信，那是他們的事。咱們只管做該做的?！?

她放下手中的活計，看向李娟。李娟的擔憂她都看在眼里，這個兒媳婦目光局限，面對風浪六神無主。

“娟兒，別怕，真金不怕火煉?！壁w淑芬頓了頓，眼神透出堅韌，聲音壓低了幾分，“他們不敢站出來，不代表沒人能站出來。他們不是說咱們有‘靠山’嗎？那咱們就……借一借這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