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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燈也不隱瞞，“煙卷的獨(dú)特味道自是添加了數(shù)款香料，要緊的乃是有黃金葉筑基?！?

一人插話道：“胡大人休廣而告之，小心讓東林蠹蟲聽了去，再盜了秘方走?！?

趙英武提高嗓門道：“東林巨商的嗅覺靈著哩，早知由此黃金葉且早有行動。不妨告訴諸位大人，此黃金葉產(chǎn)地在扶桑大陸和非洲津巴布韋，他們與西人早有勾結(jié)，意圖將黃金葉走私販運(yùn)來，只不過被四海龍王給收了，有一個算一個，大概有十幾條船，都沉水喂鱉了?！?

還有這事！大伙兒感覺自己像個足不出戶的鄉(xiāng)下婆子般孤陋寡聞，紛紛看向屋里的幾個東林余孽。那幾個東林黨人卻十分冤枉，紛紛表示自己并非身在中樞，就一打醬油的，如此趣聞?wù)鏇]聽說過。

“煙卷暫放一邊，今日重在品鑒此咖啡?！焙鸁粢捅娙舜蛸€，說要不了兩年，諸位大人像喜愛抽煙一般喜歡上喝咖啡的。明白人成國公更是個混不吝大嗓門（不高不行，屋子里人聲嘈雜），打趣胡燈道：“胡大人，你這番言論定是為咖啡造勢。賣了香煙賣房子，賣掉房子賣咖啡，你要把我等口袋里的銀子都掏光了才肯罷休啊?！?

開頭挑起話題的那人指著成國公道：“國公爺千萬留心，下官且知，貴府老三兒媳的娘家便是茶商，休叫這咖啡斷了貴親家的財路，斷送了家業(yè)?！?

又一人受此啟發(fā)如醍醐灌頂，躍起發(fā)言，道出個拍案驚奇來。他言稱將來弄死你的或許不是同行冤家。有道是，時下銅頭煙桿無人問津，卻非被那嵌了玉石嘴的更加精工細(xì)作的煙桿奪掉的生計，罪魁禍?zhǔn)啄耸菬熅怼！拔乙恍值苁俏涔?，在我家喝酒時講了個趣事。說水東安邦彥軍中有一奇人，苗疆長大，自小藥水浸泡，又遇異人傳授金鐘罩鐵布衫，數(shù)十年打熬練出個刀槍不入之身。刀砍不入，槍戳不進(jìn)，發(fā)鳥銃，鉛子亦不能傷他。此人興沖沖投軍，不料遇上了梁山軍的鐵頭子彈，一發(fā)入魂。你說，這跟誰說理去。”

這笑話一般的事與后世打磨手活的小偷之悲情異曲同工，主打一個否定‘天道酬勤’。立志從事不勞而獲事業(yè)的小偷隱居深山之中，十年如一日辛辛苦苦練就神技，下山一看，臥槽，人們出門都不帶現(xiàn)金，都二維碼掃碼了。不是我不努力，是這世界變化快??！欲哭無淚也。

躲到里間小休息室里的朱由校遠(yuǎn)離貴賓大堂的嘈雜，聽不到那邊的興高采烈和震耳欲聾的哄笑。他只心念著趙舒雅，左等右等不見美人出現(xiàn)，想必在準(zhǔn)備演出。他閑極無聊，便翻閱起大開面的絨皮節(jié)目單?！段业淖鎳费莩龇炙哪?，并非連貫地講一個故事，分為：永樂大典、七下西洋、靖海平倭、覺華之難四幕四個單元。最后的‘覺華之難’單元與前三個歌功頌德的情緒迥然不同，天啟鎖緊眉頭，莫非講覺華島失陷之事。他有心想把胡燈和趙英武叫進(jìn)來詢問，但想到這場是首演，他們二人可能也不知詳情。也罷，等看完了演出再做計較。想到看演出，朱由校不由地感覺發(fā)際線以上三花聚頂?shù)臒崂保寻l(fā)髻烘烤得熱烘烘，眼前不由地又冒出趙舒雅齊耳短發(fā)和圓嘟嘟的美貌臉龐。他尋思等會兒就能在戲臺上看到她了，在戲臺上的她會是什么模樣呢？

美人只一閃而過，身為皇帝心中裝的是天下，美人只是億兆子民中的一個。天啟帝由此節(jié)目單聯(lián)想到另一件事來，于是差人將趙英武叫來御前詢問。

《我的祖國》應(yīng)當(dāng)政治正確，不必多問，問了白問。但發(fā)生在梁山本土的一則戲碼似乎有走造反路線嫌疑：梁山的話匣子在連播《西游記》。武當(dāng)張顯虛可有奏表過來埋怨《西游記》一書在梁山大行其道，梁山司理應(yīng)禁止此揚(yáng)佛抑道的大毒草的傳播，不該放任?；实圻€聽說了，《大鬧天宮》一折頗受梁山百姓喜愛，《大鬧天宮》連環(huán)畫本賣到脫銷。

趙英武身為御史言官，坦然應(yīng)對皇上問詢。也是，御史言官還能怕你皇帝的無端非議不成。趙英武說，大明朝歷來不興文字獄，允許百家爭鳴。朝廷從未將《西游記》列入禁書是允許刊印傳播的，內(nèi)地可以為何施州不可以。至于說梁山司口是心非，當(dāng)面尊道背后崇佛更是無稽之談。須知電匣子里《封神演義》播講在前，《封神榜》連環(huán)畫更是賣出了8萬余冊，大人小孩都愛看，幾乎每戶一冊，深受梁山眾擁躉。

術(shù)業(yè)有專攻，手巧者嘴拙，天啟皇帝當(dāng)如是?；实坜q不過言官只得怏怏作罷。趙英武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請皇帝皇后移駕進(jìn)入大劇院。入席前皇帝還有一憂，早早聽聞你施州山歌浪蕩不羈，這回的《我的祖國》可有傳承施州山歌之精髓？

皇帝我心中裝著九州社稷，男歡女愛亦是民生，皇帝這兒沒關(guān)系?？晌墓倌侨喝藗€個裝犢子的好手，如節(jié)目太過露骨必引來山呼海嘯不可。

天啟帝的擔(dān)心不是沒來由。不光施州土家山歌，貴州、云南也是如此。舉個例子，施州女兒會上就敢充斥‘以前親嘴嘴對奶，如今親嘴奶對嘴。哥要喝妹的龍?zhí)端?、摸一把哥的小毛驢’之類的男女虎狼之詞。污，夠污！可這些下里巴人的血統(tǒng)高貴著哩，乃是先秦《詩經(jīng)》的正統(tǒng)傳承。

趙英武對節(jié)目一無所知，聽皇帝這么說也是給嚇一跳，不過他很快定下神來，言之鑿鑿應(yīng)不會捅婁子，因?yàn)檫@臺節(jié)目出自部隊總政文工團(tuán)，總不能自砸招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