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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老大身著便衣，手掩口鼻站一群夾道圍觀押解闞老三的閑人中，看見三弟五花大綁跪坐在大車上享受著群眾投出的土坷垃爛菜幫時心情非常復(fù)雜。他感激司令員和參謀長的信任，只讓自己無限期休假，沒有派人把自己控制起來。更痛恨三弟忘恩負(fù)義惡事做絕，萬死亦有余辜。

好兄弟向發(fā)擔(dān)心我闞純士受牽連，在梁山軍、在梁山的前途盡毀。他怒罵老三目無兄長自私自利，落得個害人害己的下場。哼！那畜生不認(rèn)兄長，闞家三兄弟一母同胞卻已天注定。他做出殘害楊大夫這等人神共憤之事，他一人百死莫贖，兩個兄長便一同陪綁赴死吧。

闞老二不在軍界，沒有被安排休息，照舊在田間地頭、在草地牧場奔波操勞。他已經(jīng)連續(xù)半個來月沒日沒夜工作，希望用忙碌讓自己沒空想三弟的事情。然而當(dāng)他看見大哥的人影時，知道把頭埋進(jìn)沙子里不聞不問的鴕鳥政策騙不了自己，終究還是徒勞。

闞老大來到兄弟跟前，見著兄弟那張苦逼懊喪憤怒無奈的臉，那張曬脫皮了的黑臉，方才的決心有所動搖了。他站著不動也不說話，連續(xù)抽了三根煙，每根只抽小半便丟地上踩滅。良久，才又定下決心來，“二弟，老三百死不能贖罪。你我兄弟二人蒙部長們收留，才得以從鬼變成人，此份恩情山高水長。今日起你我二人絕食求死，向楊大夫和幾位部長謝罪吧！”

“聽大哥的?！?-“只是，只是我心有不甘?。　标R老二說著蹲地上委屈地嚎啕大哭起來

“哭什么！我倆去了，幾位部長心中有數(shù)，弟妹和粹龍侄兒斷不會吃苦?！标R老大拉住二弟的手，“走，咱哥倆今日痛飲三十碗。”

闞純商也不想活了，以其渾厚的男中音用極標(biāo)準(zhǔn)的梁山話平靜發(fā)問:“曹部長，你有沒有嘗過悔恨的滋味？”

此情此景十分詭異，曹少心里七上八下的，暗責(zé)自己道行太淺，易受紛擾，心說這老小子死到臨頭怎如此平常心呢。乃將這顆心鎮(zhèn)定下來，“誰能幸免？我這輩子就是用一個接一個的悔恨連起來的。”

“我，最后再為梁山立個功勞吧?！?

“你沒有功，只有過?！?

被搶白，闞老三想了想還是把話講完：“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曹部長，四川唐門孤傲，不與官府勾結(jié)，不與名門交好，也不與江湖旁門左道為伍，勿要剿滅，日后可為梁山所用?！?

不提唐門則罷，提到四川唐門眼中噴火：“好一個名門正派！你可知唐門的畜生對楊谷菡做了甚么齷齪事！”

聽到此言闞老三仰頭長嘆，他也沒想到自己叫來的幫手會如此下作。不等曹少把自己變成片皮鴨，他決定自己把自己咬死?？墒且囝^太疼，把自己舌頭咬下丁點肉后，決定放棄自行了斷之壯舉。

“我來幫你，還你一個沒臉沒皮?！辈苌倥e短刀塞進(jìn)闞純商嘴里，只一劃，將他半張臉皮從頭骨上豁剝開。泰森走進(jìn)來，正好見證闞老三的半張肥臉皮泛著血水外翻耷拉著，半邊兩排牙齒露在外面，正口齒不清地慘叫。

“疼嗎？不疼，豁掉臉皮小意思，遠(yuǎn)比不上心痛。”--“咱們繼續(xù)。”

說話間又見曹少快意恩仇，拿老虎鉗子把闞老三的滿口的整齊好牙一顆顆生生拔下來放一起。

“呦，泰森儂來看呀，赤佬32顆大牙，蠻齊全呃鬧?！?

“可以了！別玩了，你再弄，梁山司成七十六號魔窟了。”泰森隱隱覺得自己的赤膊兄弟在走向殘忍走向變態(tài)，不能讓仇恨把人弄成魔鬼?？粗R老三血肉模糊的腦袋，他不禁掩了掩口鼻，亮出把手槍給曹少看：“鉗工送給谷子的那把槍，從這家伙那兒搜出來的?！?

曹少忽然覺得全身無力幾要癱倒，全然沒有了大仇得報的快感。

玩心計不是他的長處，他玩了個拙劣的心計，結(jié)果害谷子和阿力賠上了性命。

如果當(dāng)初初現(xiàn)端倪之時就把闞老三好好批評教育及時將他撥亂反正，應(yīng)不至于鬧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他有不祥預(yù)感，害怕梁山從此開始走下坡路。比如太平天國內(nèi)訌，又比如李自成進(jìn)了北京后軍紀(jì)喪失。谷子暴亡對曹少沖擊很大，他似乎一夜間成熟起來，為梁山的前途焦慮不已。這是物極必反，過度憂傷使他萌生強烈的悲觀情緒。

“泰森，我們真的能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