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鉗工拍拍屁股走了。泰森撿起石頭扔過去，石子不偏不倚從鉗工屁股上的褲子破洞里鉆進去?！拔胰邮^都比你的槍準！”

鉗工抖抖褲管把石子去掉，罵道：“你等著，你給老子等著…”

經(jīng)歷過的磨難多了閱歷就增長，閱歷增長了說話就有水平。拐彎抹角的嘲諷比耿直直言似乎更為有效，泰森回應(yīng)鉗工那毫無威懾力的威脅道：“模樣氣質(zhì)都沒的說的翁倩玉唱過一首歌叫《祈禱》，祈禱說：讓我們敲希望的鐘啊，多少祈禱在心中。讓大家看不到失敗，叫成功永遠在?！?

此言喚醒鉗工當年做大學老師的狀態(tài)，轉(zhuǎn)頭回來拍著泰森胸脯諄諄教誨道：“傻小子不知道了吧，《祈禱》是翻唱，原唱是首日本歌叫《竹田搖籃曲》，不過國內(nèi)翻唱版本要比日文原版出名?！?

“國內(nèi)！把你宋人海外基地稱作國內(nèi)！兄弟們，你等到底啥路子路數(shù)來的？終有一天老子定要知道個一清二楚！”老趙摩挲著手里的槍，心頭疑云聚散分合。

遠遠看著鯉魚背上有氣無力步履艱難的鉗工，曹少忍不住便要笑。早聽說樣槍出了洋相，梁山軍總參謀長迎上前去取下鉗工背上的步槍，“哎呦，接文強報告，你老師傅陰溝翻船了！”他不喜歡那些連發(fā)武器，頂喜歡栓動步槍了，打栓動有儀式感。更喜歡槍托抵肩的感覺，踏實！開鎖，拉空栓，舉槍對準鉗工放了把空槍。“仿得有模有樣，為何打出的子彈翻筋斗云呢?！?

“沒事！給我?guī)滋鞎r間，咱們再去趟梭布埡。今天承你所言，我項一多一般不剽竊剽竊不一般。等我?guī)滋?，一定拿出比原版更好的翻版來！?

就在鉗工豪情放言的那天1620年無聲無息地過去了，去年的一年里該干嘛干嘛，勞動環(huán)境和勞動強度并未得到根本改善。1621年的早春二月如白駒過隙般從身邊閃過，新年第一季度里勞動強度穩(wěn)步提升，生活水平持續(xù)走低，想給谷子買包3文錢的糖豆還得哆嗦半天。為此，曹少主持召開梁山經(jīng)濟工作擴大會議，先往地上‘咕咕-噗’吐口口水，“別管我，我只是進來吐個口水?！?

大家沉下臉，請他說人話。

好吧，說人話就是提請眾人針對味之素自正式投放市場以來銷售極不理想的問題展開討論。他先念了兩組不得外傳的內(nèi)參數(shù)據(jù)：1、剔除趙壽吉1600兩投資款，現(xiàn)有存款余額3兩3錢3分；2、味素投放市場已整整5個月，總銷售額達到7兩7錢7分，其中包括簿記為銷售達成的未結(jié)賬3兩整。

“我們的收入均來自出售土豆紅薯玉米老三樣的農(nóng)產(chǎn)品，產(chǎn)品結(jié)構(gòu)堪憂啊同志們！妥妥的農(nóng)產(chǎn)品初級原材料出口國，國際分工最底層??！”

膠皮附和，“情況確實不容樂觀，據(jù)我了解很多人買回去育種自種，要不了多久老三樣市場萎縮就要來了。”

那為何味精叫好不叫座呢？于祥發(fā)誓賭咒過，凡是品嘗了加過味精的菜肴的施州城官吏富商無不表現(xiàn)出驚嘆，可是收了贈品的客人升華成買主的寥寥無幾。最大的買主是刀夢田，那是看在泰森的面子上友情贊助。滿以為投放一顆FAb3000，誰料想放了顆啞彈。滿以為如膠皮所說會數(shù)錢數(shù)得手抽筋，誰料想統(tǒng)共賣了不到8兩銀子，其中的3兩銀子看情形八成得進入壞賬核銷。

據(jù)于祥和闞純商分析：市場反應(yīng)冷淡歸咎于施州封閉保守不愿接受新鮮事物。1、施州衛(wèi)小城寡民，經(jīng)濟落后，土官財主們佛系無欲。2、施州人信奉道家，講究道法自然。飲食口味清淡，崇尚食物原汁原味。3、產(chǎn)品定價過高。

眾人還是比較贊同第二個原因，施州的葷素食材汲取大地之精華，綠色環(huán)保無毒無公害，自是鮮美無比根本無需味精調(diào)味。

至于商品定價則是一門高深學問。穿越眾的良心比80年代上海大眾那幫買辦們好太多，他們那叫搶錢，跟柳買辦似的專門欺負國人土包子，一輛破車敢賣20萬。相比之下曹少給出250克紙包裝味精售價5錢銀子、100克裝3錢銀子的價格可謂良心。

別看闞純商之前當貝爺玩野外生存，現(xiàn)在垂手下揖做馬仔，告訴你，這位兄弟可是風光過、有過當年勇的，容美司少有的跑過碼頭的伶俐人。他曾游歷四大省會城市武昌、重慶、成都、長沙，十年前這些地方的商業(yè)繁榮景象令人咋舌，泰西貨暢銷無阻，何況十年后，社會總在進步么！他十二萬分擁護領(lǐng)導的定價政策，會上發(fā)言踴躍，言稱一分價錢一分貨，味精是好東西就應(yīng)該定高價。建議曹頭領(lǐng)這么辦：“咱得會吆喝。吆喝到買家心里頭去。不是道法自然么，咱就吆喝說‘石中美玉、糧中味素’，梁山味素乃聚日月之精華集天地之靈氣乃天上地下至鮮至美之物?！?

曹少盯著闞老三看了好久，心說這小子能力強愛表現(xiàn)，要放在自己老單位里一早被人擠兌死！

‘吧嗒吧嗒’吸兩口卻吸到了一嘴灰渣焦油，一看，煙鍋成灰塘了，伸腳磕掉煙鍋里的灰，摸摸空空如也的煙袋，只得把旱煙桿揣兜里。“什么事啊，說吧?！辈苌倏跉獠⒉挥焉?，不友善的理由是瀟灑有什么話不可以在會上說非要把他叫出來密謀。

“你說闞老三周游過四大省會城市?！?

“不是我說的，是他自己說的?！?

“放他去武昌做味精批發(fā)生意，你看行不行？”

“行！”

事后，曹少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闞老三聽話賣力、工作能力強、感恩戴德忠于梁山的口號掛嘴上，自己為何隱約感覺此人好賣弄、有野心。此人不見得是好員工卻是個極品經(jīng)理人，放他單飛有風險?？墒窃挼阶爝厖s咽下，鬼使神差張嘴就同意了。

也許這就是直覺和第一反應(yīng)吧，直覺不可忤逆。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天意不可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