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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苡柔眸光微動(dòng)，已猜到幾分：“父親又為難大哥了？”

姜元苦笑：“父親要我娶禮部侍郎家的千金?！?

姜苡柔指尖輕叩茶盞，語氣平靜：“禮部侍郎家的女兒，倒是一門好親事。”

烏氏憂心忡忡：“你父親說，如今你是宮里的娘娘，得陛下盛寵，姜家今非昔比，元兒的婚事自然要往高處攀?！?

姜元握緊晚棠的手，堅(jiān)定道：“我本無功名，只會(huì)些生意經(jīng)，不敢高攀官家女，只想娶晚棠為妻?！?

晚棠抬眸，目光清澈：“娘娘，奴婢雖出身卑微，但這幾年跟著少爺在嶺南學(xué)理家事，田莊賬目、仆役調(diào)度皆不敢懈怠。少爺常說，家宅安寧，方能心無旁騖。奴婢愿竭盡所能，讓姜家后院井井有條?！?

她頓了頓，又道：“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但少爺待我以誠，我必以一生相報(bào)，便斗膽求娘娘成全。日后若有不周之處，甘愿受罰。”

姜苡柔靜靜聽著，目光在晚棠與姜元之間流轉(zhuǎn)——二人雖未言語，但眼神交匯時(shí)那份默契與溫情，卻騙不了人。

“請娘娘成全?！苯虻貞┣蟆?

姜苡柔褪下手腕上的翡翠玉鐲，親自戴到晚棠腕上：“母親不必憂心，這門親事，本宮做主了，挑個(gè)好日子成婚吧?！?

姜元與晚棠大喜，叩首道：“謝娘娘恩準(zhǔn)！”

烏氏愕然：“可你父親那邊……”

姜苡柔唇角微揚(yáng)，眸中透出一絲銳利：“父親若有什么不滿，讓他來找本宮說?！?

烏氏見狀，終是嘆了口氣，露出釋然的笑容。

“娘娘，午膳備好了?！?

暖閣里，姜苡柔端坐于膳桌主位，烏氏、姜元、晚棠依次落座。

殿內(nèi)熏香裊裊，金絲炭爐暖意融融，六名宮女靜立兩側(cè)，手捧鎏金銅盆、銀絲帕子、玉柄拂塵，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

一名宮女屈膝上前，將嵌寶金盆捧至烏氏面前，水中浮著幾片鮮嫩花瓣。

“老夫人，請凈手?！?

烏氏一愣，下意識要伸手去撈帕子，卻見宮女已用銀鑷子夾起一方雪緞巾子，輕輕托住她的手腕擦拭。

那帕子觸膚生溫，竟是用暖爐烘過的。

晚棠余光掃過姜元，見他指尖微顫，顯然也被這場面震住。

四名太監(jiān)抬著朱漆食盒進(jìn)殿，揭開蓋子時(shí)，白霧裹著鮮香撲面而來。

“陛下賞賜雪蛤瑤柱羹，請娘娘品鑒?！?

青玉碗中，琥珀色的羹湯清透如琉璃，雪蛤如云絮舒展，瑤柱絲細(xì)若發(fā)絲，綴著兩粒鮮紅的枸杞。

烏氏捧著碗不敢動(dòng)勺，生怕碰碎了這精貴物件。

姜苡柔輕笑：“母親嘗嘗，這是南邊進(jìn)貢的雪蛤，最是養(yǎng)人?！?

十二道熱菜次第呈上：

玲瓏牡丹蝦——蝦肉雕成牡丹狀，花蕊是蟹黃。

翡翠蹄筋凍——蹄筋剔透如冰，嵌著碧綠薺菜。

松露釀竹蓀映雪——竹蓀內(nèi)釀入松露雞茸，浮于奶白菌湯中，湯面撒凍干梨絲如落雪。

最驚人的是一道百鳥朝鳳——孔雀造型的酥皮里裹著八寶鴨，太監(jiān)用銀刀輕劃，酥皮裂開的瞬間，熱氣裹著香氣轟然炸開。

姜元盯著盤中栩栩如生的\"孔雀尾羽\"，發(fā)現(xiàn)那竟是上百片薄如蟬翼的黃瓜雕花。

烏氏正要夾菜，忽見宮女上前布菜，每樣只取拇指蓋大小，在描金瓷碟里擺成扇形。

“老夫人，御膳房規(guī)矩，每道菜不過三匙。”月芽低聲解釋，“若要用第二回，需換新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