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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影飄過來：“回陛下，今早上剛傳來消息。太皇太后的鸞駕前日已過潼關(guān)，算日子，正旦（春節(jié)）前應(yīng)當(dāng)能回到京城......”

焱淵摩挲著貔貅的玉角，眸光晦暗不明。

皇后這個蠢婦，看問題只看表面，連欽天監(jiān)的奏章都敢截留。

若是護(hù)她的人再不回來幫襯，地盤非被人搶光。

殿外宮人進(jìn)來，“陛下，皇后娘娘求見?！?

焱淵端起參茶，“讓她回去?！?

殿外，岳皇后心中惶恐，上了鳳輦。

司竹寬慰道：“娘娘，這不是陛下并未責(zé)怪嗎？”

若是責(zé)罵幾句，亦或者責(zé)罰也成，怕就怕不見，讓她心里沒底。

這六宮的權(quán)柄怕是已經(jīng)失了一半。

只能禱告：皇祖母，姨奶奶，您可一定要快些回來。

郡王府。

蕭楠大包小包，一下馬車就急問：“王妃呢？”

侍從道：“在怡月閣呢?！?

殿外積雪壓折梅枝的脆響隱約傳來，蕭楠裹著一身寒氣推開門，玄色大氅上還沾著未化的雪粒。

他懷中抱著個錦緞包裹，笑意在看清屋內(nèi)情形時驟然凝固。

慕容婉端坐在窗邊矮榻上，面前檀木案幾擺著一張墨跡未干的紙。

她沒抬眼，只將青玉鎮(zhèn)紙往他那頭推了推。

“婉婉，我給你帶了什么回來？”蕭楠聲音戛然而止。

他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案前，抓起那張紙的手背暴起青筋，“和離書？你瘋了？”

“嗤啦——”錦緞包裹摔落在地，露出半截精致的螺鈿漆盒。

蕭楠已將那紙撕得粉碎，雪片似的紙屑紛紛揚揚落在兩人之間。

“昨夜我只是照顧公主......”他在榻前想去握妻子的手，卻被冷冷避開，“今早我推了兵部議事，特意去珍寶閣取你上月看中的那套衣裳......”

“不必了?！蹦饺萃窠K于抬頭，眼底似淬了冰。

她朝門外喚道：“小黛，取紙墨來?！?

蕭楠猛地站起，狐裘大氅掃翻案上茶盞。

褐色的茶水在宣紙上洇開，像極了他昨夜給嘉敬喂湯藥袖口沾染的藥漬。

他急得抓耳撓腮，聲音突然軟下來：“婉婉，別鬧脾氣?！?

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捧來文房四寶，慕容婉提筆蘸墨，不過片刻，又一紙和離書已成。

她將筆擱在山水筆架上，指尖沾了墨漬也不擦。

“王爺簽字吧?！?

“咱們成婚是先帝賜婚。”蕭楠抓起新寫的和離書，紙頁在他指間簌簌作響，“你以為是一紙文書就能和離嗎？......”

“你簽字，我自會向陛下請罪?！蹦饺萃衤曇羯硢。袷强捱^。

可此刻她臉上干涸得沒有半點淚痕，唯有唇上咬出的血印子鮮艷刺目。

蕭楠突然俯身撐在慕容婉兩側(cè)。

慕容婉偏頭避開，卻被他捏住下巴轉(zhuǎn)回來。

“你就這么沒有容忍之量嗎？“他聲音發(fā)抖，眼底布滿血絲。

她忽然笑了，唇角盛著譏誚：“我是沒有度量，所以放你自由?！?

“你為什么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心胸狹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