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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分，焱淵口諭傳遍六宮：

“皇后既鳳體違和，冰嬉節(jié)便由賢、良、淑三妃協(xié)同禮部操辦。宸妃近日......”他看了眼正抱著吃酥酪的某美人，“宸妃侍奉朕躬，不得空閑?！?

姜苡柔小狐貍似的蹭過來：“陛下，臣妾能在養(yǎng)心殿躲幾日嗎？萬一她們忙不過來抓壯丁......”

“求之不得?！膘蜏Y咬她耳朵?！安贿^朕可不是怕露餡......”掌心覆上她肚子，“是怕累著朕的小龍蛋?！?

姜苡柔眨眨眼——咦？當初說\"最討厭小孩\"的是誰來著？

玉蓬殿

“皇后娘娘頭風發(fā)作，太醫(yī)說需靜養(yǎng)半月，冰嬉節(jié)的差事……讓賢、良、淑三妃操辦?！?

“她們?nèi)齻€？”嘉敬垂眸輕笑，繼續(xù)謄寫經(jīng)文，字跡工整如刻。

翌日清早。

坤寧宮藥香濃郁，岳皇后靠在鳳凰軟枕上，見嘉敬進來，勉強笑了笑：“勞煩長公主來看本宮，這才四更天啊，公主——急了點……”

嘉敬行禮的動作一絲不茍：“皇嫂鳳體違和，臣妹理應侍疾，又怎么能不快些趕過來呢？”

她親自試了湯藥溫度，又替皇后掖了掖被角，任誰看了都要贊一聲恭謹。

可岳皇后卻覺得后背發(fā)涼——這女人的手太冷了，像一塊冰貼上來，讓她莫名起雞皮疙瘩，很像被某種可怕的動物觸到。

“冰嬉節(jié)的事……本宮有恙，你若是有余力，可以幫幫幾位姐妹?！?

嘉敬溫聲道：“皇嫂安心養(yǎng)病，臣妹會鼎力相助?！?

她沒說更多，可皇后知道，這位長公主絕不是來探病的。

此時，太和殿里，禮部尚書奏報冰嬉節(jié)籌備受阻：“往年的冰上演武團人員不足，節(jié)目恐要削減…...”

原本節(jié)目少點沒什么，可恰巧羅月國和夜郎國使者來朝，水準太低恐會被人家笑話。

焱淵面色不悅，屁大點事，都干不清楚，朕白養(yǎng)這幫廢物了。

“你們是來給朕提問題的嗎？朕要得是解決方案！”

“陛下息怒，微臣已經(jīng)緊急調(diào)了臨近州郡的表演隊，明日就可到達?！?

就在這時，從殿外傳來女人的聲音：“臣妹請旨，愿協(xié)理冰嬉節(jié)事宜?！?

鎏金殿門開處，嘉敬攜霜踏雪而入，銀狐裘上的碎冰未化，脊背卻挺得如青竹般筆直。

“陛下萬安。”她垂眸叩首，發(fā)間冰梅微顫。

焱淵瞇起眼：“皇姐平身?！?

“臣妹在北疆幾年，略通冰上演藝，可在限有的人員基礎上編出更多的節(jié)目，必不損天朝威儀。”

她沒有提自己是怎么\"略通\"的——北疆王曾逼她赤足在冰上起舞，稍有不慎便是鞭刑。

“準奏。冰嬉節(jié)辛苦皇姐操辦。時間上，朕再寬限兩日?！?

*

嘉敬接手冰嬉節(jié)后做的第一件事，是調(diào)閱了尚宮局近三年的冰嬉記錄。

“去年有人落水，前年炭火不足導致表演中斷……”她指尖劃過卷宗，冷笑道：“皇嫂這些年，真是辛苦了。”

大宮女青蕪不解：“殿下為何要看這些？”

嘉敬合上卷宗，微微一笑：“知己知彼?；屎笠詾楸Р⊥屏嘶I備就沒事了？”

她已經(jīng)抓到了岳皇后此次最大的疏漏——

*

三日前，欽天監(jiān)測出天象有異，連夜呈報坤寧宮——子時起，帝都驟雪，冰面恐有裂陷之險。

“多慮了。”岳皇后倚在軟榻上，指尖輕撫著茶盞，“冰場年年如此，何曾出過事？大典在即，貿(mào)然增兵，反倒顯得宮中慌亂?！?

太監(jiān)遲疑：“可欽天監(jiān)說……”

“欽天監(jiān)？”她輕笑一聲，“去年他們也說彗星襲月，結(jié)果呢？不過是場小雪。”

如此，向御前呈報——增加侍衛(wèi)看守的奏報就這樣耽擱了。

而同一時刻，玉蓬殿。

“皇后裁撤了多少冰場守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