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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深人靜。

姜苡柔坐在藥碾前，月光透過茜紗窗灑在青玉缽里，映得曬干的凌霄花瓣泛著銀白的光澤。

她捻起一撮碎末輕嗅，眉頭微蹙，心中暗想：“王淑寧近日動(dòng)作頻頻，定是又在謀劃什么毒計(jì)?！?

這時(shí)，瓦片輕響，語嫣推門進(jìn)來，

從懷里掏出個(gè)油紙包，低聲道：“側(cè)夫人，這是青容姐姐偷換出來的。說是夫人讓張嬤嬤從城南黑市弄來的?！?

姜苡柔接過油紙包，指尖沾了些許暗紅色粉末，聞了聞，輕輕搓捻。

冷笑道：“赤血藤混著蛇床子，這是要讓我渾身潰爛，毀我容貌啊?！?

她轉(zhuǎn)身從多寶格取出青瓷小罐，倒出些瑩白粉末，遞給語嫣，

“明日你把這雪肌散給青容，就說是我新調(diào)的敷面香粉，讓她試試。”

語嫣點(diǎn)頭，姜苡柔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王淑寧，既然你步步緊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兩日后，姜苡柔踏入荷貴院，心中警惕，面上卻帶著淺笑。

\"喲，柔妹妹來了，坐。\"王淑寧頭一回如此親熱地稱呼。

姜苡柔輕笑：\"姐姐，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如此和顏悅色。\"

她故意看了看王淑寧的肚子，引得對方撫了撫小腹，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幾乎繃不住。

\"妹妹，素來咱們有些小爭吵，實(shí)屬正常。\"

王淑寧強(qiáng)壓著怒氣，假笑道：

\"都是伺候大人的人，大人那日說咱們要相親相愛，我想著這話確實(shí)對。這不新得了幾匹好布料，送給妹妹。\"

青容端上來盤子，看了眼姜苡柔，把一個(gè)盤子放在她旁邊的紅木桌上。

姜苡柔敏銳地注意到青容的手指在盤底輕輕叩了三下。

\"妹妹看看花色喜不喜歡。\"王淑寧殷勤道，

\"內(nèi)務(wù)府說這是江南新貢的云霞錦，統(tǒng)共就兩匹呢。你穿得好看，大人高興，本夫人自然也高興。\"

姜苡柔伸手撫過云霞錦的剎那，尾指突然微微抽搐——這是她幼年試毒留下的后遺癥。

當(dāng)赤血藤混鉆入鼻腔時(shí)，那截?cái)噙^三次的尾骨便開始隱隱作痛。

她笑著用團(tuán)扇遮住口鼻，瑪瑙扇墜在空中劃出優(yōu)雅的弧線，故作輕松道：

“姐姐當(dāng)真好眼光，這料子襯著香爐里的安神香，倒讓人想起江南的春景呢。”

說話間，她手腕一抖，扇面突然傾斜，將一束陽光精準(zhǔn)反射到香爐的鏤空紋飾上。

青煙在光柱中顯形，暗紅色微粒如嗜血的蚊蚋在起舞。

姜苡柔瞳孔微縮，果然是赤血藤，焚燒時(shí)暗紅微粒顯形，遇銀則黑，見光現(xiàn)形。

王淑寧，你倒是舍得下本錢。

她面上不動(dòng)聲色，心中卻已盤算好反擊之計(jì)。

起身時(shí)，狀似無意地碰翻茶盞，琥珀色的普洱茶潑在青磚上，濺濕了她的裙角。

她故作慌亂，掏出鵝黃帕子擦拭桌沿，實(shí)則將提前藏在帕角的雪肌散抖落在袖袋夾層。

心中冷笑：王淑寧，你以為我會(huì)毫無防備嗎？這雪肌散可是專門為你準(zhǔn)備的。

王淑寧見狀，假意關(guān)切道：“柔妹妹小心些，可別燙著了?！?

姜苡柔低頭掩去眼中的冷意，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