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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水北岸的晨霧裹著魚腥味，姜維的劍鞘挑開漂浮的蘆葦捆。三十支未拆封的箭矢浸泡在淤泥中，箭桿上的\"景耀十二年制\"被水泡得墨跡斑駁。蔣斌拔出箭頭，三棱鋒刃竟布滿蜂窩狀銹孔：\"這銹蝕程度至少泡了兩個月！\"

阿萊娜的銀鏈突然卷住岸邊老者的竹簍，拽出裹著油布的青銅齒輪。\"軍爺饒命！\"須發(fā)皆白的老漁夫跪在泥灘上，\"每夜三更有黑船往龍王廟運貨，老朽親眼見他們往神像肚子里塞東西......\"

趙夯的戰(zhàn)斧劈開龍王廟門楣，香案下的暗道豁然顯現(xiàn)。成捆的魏軍旌旗與漢中官綢混作一團，旗面針腳與成都尚衣局的工藝如出一轍。姜維撫過暗道壁上的鑿痕，青石碎屑中還帶著鐵腥氣：\"這是三個月內(nèi)新挖的。\"

\"報！陽平關(guān)糧倉滲水！\"斥候縱馬沖入廟門時，左肩插著半截弩箭。姜維扯開他的戰(zhàn)袍，內(nèi)襟縫著的蜀錦殘片繡著\"景耀十二年貢\"，與三日前成都進(jìn)貢的云紋緞經(jīng)緯相同。北地王劉諶飛馬來報時，馬鞍上掛著顆須發(fā)結(jié)霜的頭顱：\"截獲魏軍傳令兵，身上搜出陰平侯府冰玉符！\"

姜維的白馬踏過關(guān)前稻田，突然前蹄陷入泥沼。偽裝成田埂的陷坑里插滿淬毒竹刺，毒液遇水泛起靛藍(lán)泡沫。對岸蘆葦蕩中，三十架改良樓船升起魏軍戰(zhàn)旗，船首包鐵撞角竟刻著\"章武三年漢中督造\"。

\"列魚鱗陣！重甲兵架浮橋！\"姜維揮劍斬斷岸邊纜繩，二十艘潛伏的艨艟戰(zhàn)船破浪而出。阿萊娜銀鏈纏住敵船桅桿，扯落的帆布夾層里掉出成捆密信——火漆印著益州牧官印，內(nèi)容卻是用《仇國論》句讀編排的弒君詔。

山河堰的石碑爬滿青苔，姜維的指尖撫過諸葛亮手刻的\"水旱從人\"。新鑿的\"甲寅當(dāng)絕\"四字滲著朱砂，與二十年前李嚴(yán)叛亂時的標(biāo)記如出一轍。蔣斌用匕首刮開石縫，黑色粉末簌簌落下：\"這是武庫失蹤的火藥！\"

阿萊娜的銀鏈擊碎堰體青磚，中空的鑄鐵管道顯露真容。本該輸送灌溉水的通道塞滿硫磺包，引線用蜀錦搓成直通漢水。\"他們在仿造丞相的火攻計！\"趙夯的戰(zhàn)斧劈開偽裝的堤壩，二十架木牛流馬從泄洪口沖出，虎口銜著的稻草人浸透西域火油。

地底突然傳來悶響，北地王親衛(wèi)撞破暗渠石壁：\"將軍快走！他們在堰底埋了......\"話未說完便被塌方的巨石掩埋。姜維奪過他手中的引線，硝石配比與上月武庫失竊案記錄完全吻合。

對岸山崖在爆炸聲中崩裂，五十架改良霹靂車在煙塵中顯現(xiàn)。投石機絞盤竟用漢中鐵礦精鋼打造，繩索纏著太醫(yī)署失竊的瘟病尸衣。\"點火龍車！\"姜維劍指蒼穹，諸葛亮遺留的炎龍炮齊射硫磺彈，將半空中的尸衣焚成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