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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第三名傳令兵連滾帶爬沖進來，\"港外發(fā)現(xiàn)商船隊！掛著月港林家的旗號！\"

黑田的呼吸突然順暢了。月港林家，福建最大的走私商，上個月還派人來談過硫磺買賣。他咧開嘴笑了，露出鑲金的犬齒：\"蕭如薰不可能和海盜合作，這一定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一道閃電照亮海灣，他看見那幾艘\"商船\"的吃水線異常的高——是空船！而且船首的撞角分明是...

\"敵襲！\"

黑田的慘叫和港口的爆炸聲同時響起。第一發(fā)炮彈直接命中糧倉，腌制鱈魚的木桶炸上天，咸魚像下雨般砸在倭寇頭上。緊接著是第二發(fā)、第三發(fā)，但最可怕的是那些拖著尖嘯聲的鏈彈——旋轉(zhuǎn)的鐵鏈掃過寨墻，三個炮組瞬間變成碎肉。

\"鐵炮隊還擊！\"黑田拔刀砍死一個逃跑的足輕。當(dāng)他沖上了望塔時，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港口外的\"商船\"正在解體，露出下面真正的戰(zhàn)艦——十艘裝備了佛郎機炮的鷹船！而更遠處的海面上，二十艘滿載士兵的福船正在放下甲板。

\"大人小心！\"

親衛(wèi)的撲救晚了一步。黑田只覺得右耳一熱，伸手摸到滿掌鮮血——明軍的狙擊手差點爆了他的頭。他趴在地上，聽見一種陌生的\"咔嗒\"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那是幾百支燧發(fā)槍同時扳開擊錘的死亡樂章。

\"隱蔽！\"黑田剛喊出口，第一輪齊射就到了。木制的寨墻像紙糊般被撕碎，他親眼看見一個武士被三發(fā)子彈同時命中，胸前的當(dāng)世巨足像蛋殼般碎裂。更可怕的是那些會爆炸的彈頭，有個足輕的大腿被擊中后整條腿都炸沒了。

\"轟轟轟！\"

港口的六磅炮終于還擊，但黑田絕望地發(fā)現(xiàn)明軍戰(zhàn)艦都在射程邊緣游弋。他們的炮手像在玩射擊游戲，每一發(fā)炮彈都精準(zhǔn)命中倭寇的火藥庫。當(dāng)?shù)谌鶄}庫爆炸時，沖擊波把黑田掀翻在地，他吐出兩顆斷牙，突然聞到熟悉的硫磺味——是蕭如薰部隊特有的硝藥配方！

\"突圍！向基隆山撤退！\"黑田揪住傳令兵的衣領(lǐng)，\"告訴島津...等等，島津已經(jīng)...\"他這才想起偵察隊全滅的事實。一種冰冷的預(yù)感爬上脊背：蕭如薰是故意放走夜巡組報信的，他就是要讓恐慌在倭寇中蔓延。

殘存的倭寇和海盜像受驚的獸群涌向西門。黑田跑在隊伍中間，突然聽見前方傳來慘叫。他撥開人群，看見十幾個足輕正在血泊中打滾——地上撒滿了三棱鐵蒺藜，這種明軍特有的陷阱能輕易刺穿草鞋。

\"有埋伏！\"

黑田剛喊出口，兩側(cè)山坡就亮起無數(shù)火把。在令人窒息的瞬間，他看清了那些沉默的殺手：人人披著蓑衣，臉上涂著黑泥，就像從地獄爬出的惡鬼。然后燧發(fā)槍的轟鳴吞沒了一切。

三輪齊射后，倭寇倒下一大半。黑田的左臂中彈，但他顧不上包扎，因為更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那些蓑衣兵突然撤向兩側(cè)，露出后面五十名端著奇怪火器的壯漢。這些人的武器像短銃，但銃管粗得能塞進拇指。

\"噴筒！快趴下！\"黑田的警告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爆響中。五十支迅雷銃同時噴出火焰，特制的霰彈形成金屬風(fēng)暴。一個浪人舉著的盾牌瞬間變成篩子，后面的身體噴出十幾道血箭。

當(dāng)硝煙稍散，黑田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中。還活著的倭寇不足百人，而且大半帶傷。他機械地揮刀格擋著箭矢，突然聽見一種讓靈魂戰(zhàn)栗的聲音——馬蹄聲！而且是重甲騎兵才有的沉悶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