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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xùn)|道·蒲津渡口
黃河在這里收束了奔騰的野性,被凜冬死死扼住了咽喉。寬闊的河面凍成一片死寂的灰白色冰原,唯有靠近西岸蒲州城(今山西永濟(jì))一側(cè),因水流湍急和人力的破壞,還頑強(qiáng)地裂開一道數(shù)十丈寬、翻涌著墨綠色冰凌和浮冰的可怕豁口。渾濁的河水裹挾著大塊的堅冰,如同被囚禁的惡龍,在狹窄的河道里咆哮、沖撞,發(fā)出令人心悸的轟隆巨響。
就在這死亡豁口之上,一座由無數(shù)粗大原木、門板、甚至拆毀的房屋梁柱倉促捆綁而成的浮橋,如同一條傷痕累累的巨蟒,在冰冷的河水中劇烈地起伏、呻吟。浮橋連接著河?xùn)|岸叛軍主力云集的營盤與西岸那座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蒲州孤城。
此刻,浮橋西端的岸灘,已化為血腥的修羅屠場!
“頂住——!陌刀!給老子頂住——!”
吼聲如同受傷的雄獅,蓋過了黃河的咆哮!李嗣業(yè)渾身浴血,那身標(biāo)志性的厚重明光鎧早已被叛軍的血和冰水浸透,又在刺骨的寒風(fēng)中凍成了暗紅色的冰殼。他手中那柄曾經(jīng)令西域胡騎聞風(fēng)喪膽的巨型陌刀,此刻刃口崩裂,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豁口,刀身更是被厚厚的、尚未完全凝結(jié)的粘稠血漿包裹,每一次沉重的揮砍,都甩出大蓬大蓬血色的冰晶!
在他身前,層層疊疊,堆積著難以計數(shù)的叛軍尸體!這些尸體大多殘缺不全,或被攔腰斬斷,或被劈開頭顱,或被削去四肢,猩紅的內(nèi)臟、斷裂的骨茬、凍結(jié)的腦漿混雜著黑色的泥土和白色的冰碴,鋪滿了凍硬的土地,形成一片令人作嘔的、滑膩的血肉沼澤!濃烈到化不開的血腥氣沖天而起,幾乎壓過了河水的腥味!
但叛軍的攻勢,如同黃河的濁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多的叛軍士兵,在軍官瘋狂的皮鞭和刀劍驅(qū)趕下,踏著同伴尚且溫?zé)岬氖?,瞪著血紅的眼睛,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不顧一切地涌上狹窄的浮橋橋頭!他們手中的長矛、橫刀、鉤槍,密密麻麻,如同嗜血的荊棘叢林,狠狠扎向唐軍陌刀營用血肉和鋼鐵構(gòu)筑的堤壩!
“陌刀手!進(jìn)——!” 李嗣業(yè)須發(fā)戟張,眼珠幾乎要瞪裂眼眶!他再次發(fā)出震碎風(fēng)雪的戰(zhàn)吼!
“吼——!” 僅存的數(shù)百名陌刀重步兵爆發(fā)出最后的咆哮!他們每一個人都如同從血池地獄里爬出的惡鬼,沉重的陌刀在他們手中化作死神的鐮刀,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迎著叛軍的兵刃叢林,狠狠劈砍而下!
“咔嚓!噗嗤!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刀刃入肉的悶響、瀕死的慘嚎瞬間交織成一片!沖在最前的叛軍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瞬間肢體橫飛!溫?zé)岬孽r血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潑灑在后續(xù)叛軍的臉上、身上,在寒冷的空氣中騰起大團(tuán)大團(tuán)猩紅的水汽!陌刀陣前,再次清空一小片!
然而,陌刀雖利,人力有窮!連續(xù)高強(qiáng)度的劈砍,早已榨干了這些重甲壯士最后一絲氣力。冰冷的鐵甲內(nèi)汗水早已流干,又被凍結(jié),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碴刮擦喉嚨的劇痛。不少陌刀手的手臂在劈砍后便再也無法抬起,只能拄著崩刃的刀柄,劇烈地喘息,血沫從嘴角溢出。更有甚者,在揮出最后一刀后,便直挺挺地栽倒下去,被后續(xù)涌上的叛軍瞬間淹沒、踐踏成泥!
浮橋在無數(shù)人的踩踏和黃河冰水的沖擊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嘎吱呻吟,劇烈地左右搖晃,每一次晃動,都有站立不穩(wěn)的士兵慘叫著跌落冰冷刺骨、滿是浮冰的墨綠色激流,瞬間被吞噬!
“李嗣業(yè)!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河?xùn)|岸叛軍帥旗下,崔乾佑獰笑著咆哮!他手中馬鞭狠狠指向浮橋西端那搖搖欲墜的唐軍防線,“傳令!把后面那些‘兩腳羊’給老子趕上去!填!用他們的血肉給老子填平這道溝——!”
凄厲的號角聲響起!叛軍陣后,傳來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絕望的哀嚎!只見數(shù)千名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河?xùn)|百姓,被叛軍士兵用長矛和皮鞭驅(qū)趕著,如同待宰的羔羊,被強(qiáng)行推搡著涌上狹窄浮橋!他們大多是蒲州附近被叛軍擄掠來的婦孺老弱,此刻在刀槍逼迫下,哭喊著、推擠著,跌跌撞撞地?fù)湎蛱栖姷哪暗蛾嚕】謶趾徒^望徹底摧毀了他們的理智,只想逃離身后叛軍的屠刀,本能地涌向那看似是生路的唐軍陣地!
“崔乾佑!你這禽獸不如的畜生——!” 李嗣業(yè)目眥欲裂!看著那些在浮橋上被擠落冰河、或被身后叛軍踩踏而死的無辜百姓,一股悲憤幾乎沖破胸膛!他手中的陌刀劇烈顫抖,面對這些手無寸鐵的同胞,這柄曾斬斷無數(shù)胡騎的利刃,竟第一次沉重得無法揮下!
“將軍!怎么辦?!” 身旁的副將聲音帶著哭腔,看著越來越近、哭喊震天的百姓人潮,陌刀陣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動搖!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放箭——!” 一聲冷酷到極點(diǎn)的命令,如同冰錐刺破喧囂,從蒲州城頭驟然響起!
李嗣業(yè)猛地抬頭!只見城樓垛口后,蒲州守將張巡的身影挺立如松!他面容枯槁,眼窩深陷,布滿血絲的眼中卻燃燒著一種近乎非人的、玉石俱焚的決絕!他手中的令旗,如同死神的符詔,狠狠劈落!
“弓弩手!聽令!” 張巡的聲音撕裂寒風(fēng),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目標(biāo)——浮橋!覆蓋攢射!無分?jǐn)澄摇?!?
“嗡——!”
早已在城頭引弦待發(fā)多時的數(shù)千唐軍弓弩手,聽到這殘酷到極致的命令,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軍令如山!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們猛地松開緊繃的弓弦!
剎那間,遮天蔽日的箭矢如同狂暴的黑色冰雹,帶著凄厲的破空尖嘯,狠狠潑灑向狹窄的浮橋!覆蓋了橋上密密麻麻的百姓和緊隨其后的叛軍前鋒!
“噗噗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悶響連成一片!如同暴雨擊打殘荷!浮橋之上,瞬間化為一片人間煉獄!
沖在最前面的百姓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成片倒下!老人、婦人、孩童…絕望的哭喊被利箭無情地切斷!溫?zé)岬孽r血如同無數(shù)條猩紅的小溪,在搖晃的橋面上肆意流淌、匯聚,又順著原木的縫隙滴落進(jìn)下方翻涌的冰河,將墨綠色的河水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
緊隨其后的叛軍士兵也遭了滅頂之災(zāi)!他們擠在狹窄的橋面上,根本無處可躲!箭矢穿透簡陋的皮甲,貫穿血肉之軀!慘叫聲、怒罵聲、兵刃墜河聲混雜在一起!
“張巡——!老子艸你祖宗——!” 崔乾佑在河?xùn)|岸看得睚眥欲裂,破口大罵!他萬萬沒想到,一向以“愛民”著稱的張巡,竟能下達(dá)如此酷烈的命令!
“兒郎們!別管那些兩腳羊了!給老子沖過去!踏平蒲州城——!” 崔乾佑徹底瘋狂了,揮舞著戰(zhàn)刀嘶吼!殘余的叛軍精銳也被這慘烈的一幕激起了兇性,踩著腳下堆積如山的尸體和哀嚎的傷者,頂著城頭依舊不斷落下的箭雨,嚎叫著再次撲向橋頭!
李嗣業(yè)看著眼前這由血肉鋪就的、地獄般的浮橋,看著那些在血泊中抽搐的同胞尸體,一股巨大的悲愴和暴怒沖垮了他的理智!
“啊——!” 他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雙眼瞬間變得血紅!體內(nèi)最后殘存的力量被徹底點(diǎn)燃!他不再看那些倒下的百姓,布滿豁口的陌刀帶著開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對準(zhǔn)了剛剛踏上西岸、面目猙獰的叛軍前鋒,狠狠劈下!
“給老子死——!”
刀光如血色匹練!當(dāng)先三名叛軍重甲步卒連人帶盾,被狂暴的力量瞬間斬成六截!破碎的甲胄、內(nèi)臟和滾燙的鮮血如同爆炸般潑灑開來!
“陌刀營!隨我——?dú)ⅰ?!?李嗣業(yè)如同瘋魔的戰(zhàn)神,一步踏前,踏碎腳下凍結(jié)的血冰,再次揮刀!他身后的陌刀手們也被主將這同歸于盡的瘋狂所感染,發(fā)出震天的怒吼,拖著疲憊欲死的身體,揮動沉重的陌刀,迎著叛軍的洪流,發(fā)起了決死的反沖鋒!
浮橋西端,狹窄的灘頭,瞬間化為最原始、最血腥的絞肉機(jī)!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怒吼聲、慘嚎聲、兵刃碰撞聲、黃河咆哮聲、箭矢破空聲,交織成一曲毀滅的交響!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反復(fù)浸透、凍結(jié),再被新的熱血融化!
黃河的冰面,在夕陽殘照下,反射著大片大片刺眼的、凝固的暗紅色,如同大地永不愈合的傷疤。
沁水倉·叛軍后營·田承嗣軍帳
厚重的氈簾隔絕了外界的寒風(fēng),帳內(nèi)炭火燒得正旺,暖意融融,甚至帶著一絲燥熱??諝庵袕浡狙蛉獾碾?、劣質(zhì)酒漿的酸氣,以及一種揮之不去的、焦糊與血腥混合的怪異味道。
田承嗣踞坐在鋪著熊皮的胡床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面前矮幾上擺著烤得焦黑的羊腿和半壇渾濁的酒,卻毫無食欲。帳下幾名心腹部將也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廢物!一群廢物!” 田承嗣猛地將手中的銀酒杯狠狠砸在地上,酒液四濺!“整整三座大倉!堆積如山的糧秣!軍械!就這么…就這么讓蘇定方那老匹夫派出的幾百個泥鰍給燒了?!看守的幾千人
都是死人嗎?!啊?!”
他咆哮著,臉上的橫肉因為暴怒而扭曲抖動。沁水倉被焚,對于史思明主力大軍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尤其是雀鼠谷蘇定方那場該死的“風(fēng)雪火攻”之后,叛軍本就士氣受挫,如今賴以支撐大軍行動的根本被毀,軍心已然開始浮動!
“將軍息怒!” 一名部將硬著頭皮道,“實(shí)在是…實(shí)在是那伙唐軍太過刁鉆!他們趁著風(fēng)雪夜翻越絕壁,又熟悉地形…而且…而且據(jù)說帶頭的是王思禮那瘋子,悍不畏死…看守的弟兄們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 田承嗣一腳踹翻身前的矮幾,杯盤狼藉!“老子要的不是理由!是糧食!是能填飽肚子、讓弟兄們有力氣去砍人的糧食!現(xiàn)在呢?!史大帥的軍令催命一樣!讓老子速速籌集糧草運(yùn)往前線!老子拿什么去籌?!拿這沁水河的泥巴嗎?!”
他胸膛劇烈起伏,眼中閃爍著兇光:“去!給老子傳令各營!從今日起,各部‘淘物’所得,糧秣布帛,上繳七成!膽敢私藏者,立斬!還有!周邊五十里內(nèi),所有塢堡村寨,給老子挨個兒刮!一粒米!一塊布!都不許剩下!老人孩子?哼,沒用的東西,殺了省口糧!壯丁婦孺,全部抓來充作役夫!告訴他們,不交糧,這就是下場!”
“淘物”是叛軍發(fā)明的殘酷掠奪方式,名為征收,實(shí)為縱兵公開洗劫。田承嗣這道命令一下,無異于將整個河?xùn)|道北部的百姓推入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是…是!” 部將們額頭冒汗,連忙應(yīng)諾。將軍這是要刮地三尺,用無數(shù)百姓的尸骨來填補(bǔ)糧倉的空虛了!
就在帳內(nèi)氣氛壓抑到極點(diǎn)時,一名親兵在帳外低聲稟報:“將軍,嚴(yán)先生求見?!?
田承嗣眼中精光一閃,臉上的暴怒瞬間收斂了幾分,揮揮手:“讓他進(jìn)來?!?
氈簾掀開,一股寒氣涌入。嚴(yán)莊裹著一件不起眼的灰鼠裘,瘦削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他臉色蒼白,眼神卻異常沉靜,仿佛沁水倉的沖天大火和帳內(nèi)壓抑的氣氛都與他無關(guān)。他對著田承嗣微微拱手:“田將軍?!?
“嚴(yán)先生深夜來訪,有何見教?” 田承嗣示意左右退下,帳內(nèi)只剩下他們二人。炭火噼啪,映照著田承嗣陰晴不定的臉。
嚴(yán)莊走到炭盆邊,伸出枯瘦的手烤了烤火,慢條斯理地道:“將軍還在為沁水倉之事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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