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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墨往前一步，擋住了赫連朝露的貿(mào)然接近。

赫連朝露倒也不以為意，伸手從后腰處懸著的沙狐腹皮赭石色掛囊中掏出了一塊金餅，直向秦昭玥塞去。

“哎，碎墨，沒事的。”

本來對碎墨的阻攔持默認(rèn)態(tài)度的秦昭玥立即開腔，“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嘛。”

金餅順利入手，好家伙，墜手啊。

大概是因為冶煉的技術(shù)不到位，表面沒有那么光滑。

摸上去坑坑洼洼的，但架不住人家分量足啊，比十兩的銀錠重多了。

秦昭玥表示一點都不嫌棄。

赫連朝露也不含糊，又掏出了兩塊差不多大小的，一手一個，分別遞給裴雪樵和禁軍校尉。

兩人連忙推拒，光天化日、那么多百姓圍觀呢，他們怎能拿這好處。

秦昭玥的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向了赫連朝露的后腰處。

別誤會，就是覺得這懸囊挺別致的。

擔(dān)心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傷心，她大義凜然開口，

“我替他們收著吧，二位皆有官身，不方便的?！?

赫連朝露點了點頭，表示懂了。

于是秦昭玥的金餅變成了三塊，一股腦兒的塞給碎墨收著。

碎墨：……

有點丟人怎么辦？

“公主姐姐，你的妝容好好看。

我在西北從來沒見過誒，這個叫什么？”

“海棠妝吧，府里嬤嬤畫的，我也不太確定，你的也很好看呢?！?

“真的嗎？姐姐也覺得好看嗎？”

“嗯嗯，好看好看?！?

秦昭玥倒也不是純看金餅的面上給情緒價值。

靛青描就的火焰眉，顴骨掃赤金胭脂。

雖然看起來不算復(fù)雜，但很契合她熱烈直率和小機(jī)靈鬼的性子。

秦昭玥沒有公主的架子，兩人互相吹捧著聊天，氣氛熱烈。

其他人也沒干站著，無論赫連氏的仆從還是西北玄武預(yù)備軍，都需要檢查路引。

城門校尉單獨(dú)給開了小灶，負(fù)責(zé)給眾人登記。

因為是單獨(dú)開了一列，并不影響入城的百姓。

相隔大約七八十步，一輛滿載藥材的驢車也在按照秩序排隊。

小廝勾著腦袋往左前方瞧，被王掌柜一巴掌拍在肩膀。

“嘶……掌柜的，疼?！?

王掌柜一點不慣著，“不要命了，什么熱鬧都敢瞧?！?

小廝揉搓著被拍中的左肩，小聲嘀咕：

“隔著這么遠(yuǎn)的，就看看還不行了……

掌柜的您見多識廣，那馬車看著不像是中原人吧？”

“平時挺機(jī)靈的，怎么這還猜不到，說起來這事跟咱榆姐兒還有些關(guān)系。”

陳榆縮著腿坐在驢車上，緊緊抱著自己的包袱。

她自然也瞧見了城門前的一幕，只是那些貴人與她有云泥之別，下意識不敢直視。

聽到王掌柜的如此說，也未有出聲詢問。

還是小廝好奇，“??？跟榆姐兒能有什么關(guān)系，掌柜的可別胡扯?！?

“呵，”王掌柜嗤笑一聲，“你也說那馬車不是中原的了。”

“此次中宸道推遲鄉(xiāng)試，除了朔風(fēng)的二公主之外，還有……”

“我知道！”小廝終于懂了，“那是西北邊庭的貴族之女。”

這事兒也已經(jīng)傳開了，聽說邊庭的貴族每年都會上書，這還是第一次同意入京。

聽人說是朝廷已經(jīng)徹底控制了邊庭，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掌柜的，那跟邊庭女子站在一塊兒的是誰？看起來貴不可言?！?

王掌柜輕笑，“這位啊，正是我朝的六公主殿下?！?

“額……”小廝摸摸后腦勺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