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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紅樓內(nèi),古寒香努力的回想著剛才樓外唱起的曲子。只是既沒有看到唱詞,也沒看到曲譜,任憑她如何回憶,也只記得一小段旋律。曲一唱完,自己就打發(fā)桃紅出去打聽情況了,想必不久便會有消息傳來。如此怪異新奇的曲調(diào),到底何人所作?古寒香很好奇,若是明年花魁之爭,能得此人之助,想必是如虎添翼。
桃紅想必也是知道自家姑娘著急的,進(jìn)門時還有些喘,急忙回來報信。
“快說說,剛才那曲究竟怎么回事?” 古寒香急切的問。
“姑娘別急,事情我已經(jīng)弄清楚了。就是有個叫啟緣木具坊的小作坊,為了推銷他們的一款逍遙椅,所以上門找媽媽商量。只是媽媽不知他們會曲,便沒讓他們進(jìn)門,他們便在門外唱,引來不少人圍觀。后來媽媽想找他們買曲來著,他們卻不肯賣。說是買逍遙椅,便贈送曲譜。他們剛才那曲,曲名叫精忠報國?!?桃紅邊喝水邊回答。
“可知是何人作曲?” 古寒香又問道。
“不知道,不過他們是衛(wèi)仲道衛(wèi)公子帶過來的,小婢猜應(yīng)該是他?!?桃紅搖頭,卻猜了個名字。
衛(wèi)仲道?衛(wèi)仲道在洛陽雖有才名,卻并未聽過他通音律。而且其人并不愛出入秦樓楚館,所以具體如何,古寒香也拿捏不準(zhǔn)。
不過古寒香何等聰慧伶俐,聽著曲名和開頭的幾句詞,又覺著不像。這等戰(zhàn)場殺伐之詞,不像個世家公子能做出來的。聽這詞曲應(yīng)是行伍之人所作,可行伍兵卒,又有誰有如此才情?
桃紅見她開始胡思亂想,出言寬慰道:“姑娘何必多想,明日差人把曲譜買回來便是?!?
桃紅以為她想的是曲譜,卻不知她思的是作曲人。如今曲譜已現(xiàn)世,還公然贈送,過不了幾天,洛陽城的勾欄瓦舍中便都有這精忠報國的曲譜。想來大家都會習(xí)唱,當(dāng)不得什么殺手锏。若是能得作曲人的相助,為她量身譜曲,到時候花魁大賽再拿出來,技驚四座,才能穩(wěn)坐花魁之位。如今出來冒出這么一曲,若真是衛(wèi)仲道所做,倒還不會有什么。他一不出入秦樓楚館的世家公子,定不會為哪家風(fēng)塵女子多加關(guān)注。可若不是衛(wèi)仲道呢?若這作曲之人被其他歌姬延攬,后果會如何?古寒香不敢想。這是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變數(shù)。她是洛陽城的花魁,可她自己知道,洛陽城三大清倌人,其實相差不多。若不是自己有天一樓、倚紅樓大力扶持,花魁的頭銜怕也不知花落誰家。自己若不多想些,多做些,明年怕就風(fēng)光難再。
“你和媽媽說,讓她派個人盯著木具作坊?!?古寒香吩咐道。
古寒香雖猜不到作曲人,但事情起因是這個木具作坊,那么盯著這個源頭總沒錯。
同樣的事情,偎翠院的秦墨玉也是絞盡腦汁。只有歡心閣的白若雪對此事并不上心。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其侍女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若是外人見了,定然懷疑誰是主誰是仆。衛(wèi)仲道與周晨并不知道,他們拋出的這曲,引起洛陽城整個風(fēng)月界暗流涌動。
作坊的庫存是完全不夠賣完一首曲子的。畢竟作坊是由一個小酒肆改造的,倉庫完全放不下那么多存貨。所以這段時間,他們也是本著慢工出細(xì)活的心態(tài),慢慢做的。如今精忠報國一出世,周晨只好帶著人趕工。
五張一段,一曲賣完就是二十五張逍遙椅。倚紅樓要買,那偎翠院、歡心閣自然也是要的。還有城中那些大小的風(fēng)月場所,也是要買的。這么算下來,這些訂單,都夠周晨他們忙到過年了。
有時候遇到問題,沒找對方法,經(jīng)常碰得頭破血流。找對方法問題便迎刃而解。同樣的生意,周晨為了一張訂單跑斷腿,還被人打都沒地方說??尚l(wèi)仲道隨隨便便弄這么一出,作坊的訂單居然就滾滾而來??磥碜錾獬撕筇炫Γ驳每刺熨x。
冬日的暖陽逐漸驅(qū)散清晨寒霧,門外已經(jīng)擠滿了前來買逍遙椅的客人。小二將他們迎進(jìn)門,然后講解現(xiàn)在的狀況。曲譜已經(jīng)分為五段,還編上了號,好讓人選。作坊存貨不夠,若是急著要曲譜,那便先把錢交了,留下地址,逍遙椅做好后送上門去。若是不著急,便只先付三成訂金,送貨上門再收尾款??蛇@些人哪個等得急,都是心心念念的想要曲譜去討好美人,所以幾乎全部付了全款。周晨取來賬簿,一個一個排隊登記,然后領(lǐng)取憑證。雖然他們只想要曲譜,但自己的重點卻是逍遙椅。不管如何,只要自己做好,便會馬上送過去。這是他做生意的誠信,也是他做人的準(zhǔn)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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