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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清晨，寒意凜冽，仿若能將空氣凍結(jié)。路旁的草地，鋪滿白霜，踩上去‘滋滋’作響。小水洼上結(jié)出一層薄薄的冰。吸進(jìn)鼻腔的冷空氣凍得人生疼生疼，而吐出來的卻熱氣騰騰，冷熱交織，形成奇妙的景象。冷風(fēng)如刀子般吹拂臉龐，即使這樣，也阻擋不了周晨他們訓(xùn)練的步伐。不速之客的號子，驚起林中飛鳥。

晨練完畢，周晨整起隊伍，準(zhǔn)備教他們一曲《精忠報國》。只是一遍剛唱完，只感覺靈魂被一只大手推了一下，頓時頭暈?zāi)垦?，天旋地轉(zhuǎn)。一會后，才又漸漸恢復(fù)。再次唱起來，又沒方才的情況，讓周晨很是疑惑。卻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為何。

在周晨的帶領(lǐng)下，大家跟著哼唱了幾遍，漸漸地，都能跟著唱起來了。雖還不齊整，但也算嘹亮。

《精忠報國》這首歌，用在此情此景，顯然并不十分契合，也不太應(yīng)景。只是周晨腹中存貨有限，一時也找不出更合適的曲子，來鼓舞士氣、提升伙計們的積極性。

盡管歌曲不太貼切，可效果卻出人意料地好。七個人的聲音齊唱，還算嘹亮。旋律本就震撼人心，再加上壯麗恢弘的氣勢，悲戚雄壯的歌詞，讓人唱得越發(fā)起勁。他們雖然不知道詞中的故事，但依然可以感受到詞曲氛圍。于是唱著唱著便越來越大聲，高潮處幾近嘶吼。雖無絲竹伴奏，但嘹亮的歌聲，亦足以震撼四方。

經(jīng)過盧莊，衛(wèi)仲道從里面沖出來，擋住周晨去路，不由分說的便將周晨拉進(jìn)去。原本高亢的歌聲戛然而止。門外的六人面面相覷，難道這是被搶親了？可衛(wèi)公子不該搶琰姑娘么，搶咱掌柜為何？門內(nèi)的周晨也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

“衛(wèi)兄，身為讀書人，何事這般著急？” 周晨滿臉疑惑地問道。

衛(wèi)仲道這才放手，有些尷尬。雙手還在長袍上搓了幾下。自那天周晨說他斷袖之癖后，衛(wèi)仲道見著周晨，都保持一段距離，像周晨對他有什么企圖似的。周晨臉都綠了，心里暗自叫罵：“這他媽明明是你自己硬拉的我！”

“是琰兒找你?！?衛(wèi)仲道憋出一句話，說完，“砰” 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只留下門外的伙計們一臉茫然，站在原地議論紛紛，猜測著掌柜和衛(wèi)公子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隨后，他們自覺地返回作坊。

蔡琰盯著周晨打量，目光中透著一絲好奇與疑惑。開口問道：“曲子你作的？”

“算是吧?！?周晨模棱兩可地回答。

“詞是你填的？” 蔡琰又追問。

“算是吧。” 周晨依舊這般回應(yīng)。

“是便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 蔡琰有些不解，皺起了眉頭。

“算是吧就是即便某說不是，可翻開古今兩千年歷史長河，也找不出第二個能作此詞曲的人。” 周晨略帶得意地解釋道。

蔡琰嘴角抽抽幾下，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你倒是真謙虛?！?

“嗯，謙虛是美德，師弟自然也要有?！?周晨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蔡琰領(lǐng)著眾人來到書房，而后指著筆墨讓周晨將詞寫下。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好詞，真是好詞。這詞填的，連老夫都被你們嚎得熱血沸騰?！?不知何時，蔡邕悄然站在了周晨身后，看著那剛寫下的詞，由衷地贊嘆。邊看又邊伸手問道：“曲譜呢？”

“回師父，弟子尚不會譜曲?！?周晨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蔡邕愣了一下，才回想起，前幾天才教他一些基本樂理?，F(xiàn)在讓他譜曲，能譜出來才怪?？蓞s又作出如此震撼人心的曲詞，真是奇怪。“你這曲調(diào)確實新穎別致，以前也未曾聽過，翻遍古籍，也未曾見過。這是靈光閃現(xiàn)所作？可還有其他曲子？”

“呃……” 周晨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曲子肯定有啊，只是不能告訴你們而已。要不然你們還不把我當(dāng)成怪物，砍下我腦袋來研究的想法你們都會有吧。不過這些想法只在周晨心中想想，嘴上卻不敢這么說的。

“前人說過，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這樂曲想來也一樣。一時半會兒，弟子卻也想不出新的詞曲來。請師尊見諒?！?周晨找了個借口，敷衍道。

“罷了罷了。” 蔡邕擺了擺手，示意周晨他們退下。隨后，他拿起周晨寫的詞，重新抄寫了一遍，然后坐下來，細(xì)細(xì)欣賞。端起布帛，坐到逍遙椅上，認(rèn)真的品評著歌詞，猶如看著絕世美女般，雙眼冒光。心中默默哼唱著，手不知覺的就打上拍子，然后情不自禁的唱出聲，再然后越唱越大聲。

離開蔡邕書房，蔡琰便讓周晨去涼亭等候。之后便見她拿著張帛書，抱琴而來。帛書上是蔡琰娟秀的飛白體書法，寫的正是精忠報國的詞。觀那字跡，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再回想自家寫的字，看一眼都覺得辣眼睛。

衛(wèi)仲道幫其架好琴，擺好詞，便坐到一旁。蔡琰調(diào)好音后便試彈幾下。

“曲譜未出，調(diào)已先成。樂理不明，詞已出世，你倒是個百年難遇的奇才?！?蔡琰一邊調(diào)試著琴弦，一邊對周晨說道。

周晨心中暗自得意：那是自然，你眼前站的，可是穿越而來的先知，上知兩千年歷史，下曉兩千年未來。

“多謝師姐夸獎。” 周晨表面上謙虛地回應(yīng)道。

“你完整的唱一遍，本姑娘幫你把曲譜好。” 蔡琰白了他一眼說道。

周晨唱歌自認(rèn)一般。五音還算拿捏得準(zhǔn)，只是音域不寬，高不上去也低不下來。也沒有什么特別的音色，所以唱起歌來，算是中間水準(zhǔn)。既不出彩，也不拖后腿。所以周晨平時也比較少唱歌。如今對著他們兩唱，有些興致缺缺。看著衛(wèi)仲道那副看戲般的神色，周晨瞪了一眼，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