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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德哥臉上吃驚的表情,王寧遠搖搖頭。
‘養(yǎng)大的白眼狼狼會噬主,很難理解嘛?
太上皇喜歡猛獸,這種能駕馭猛獸又擔(dān)心猛獸噬主的心理常人難以理解。
不是每個帝王都同教員一樣能輕松駕馭手下的虎狼之將。
昂撒人養(yǎng)大了猶大最后卻被猶大架空,被猶大牽著鼻子走,多完美的教科書。
太上皇老了,騎虎難下,正在左右掙扎。
陛下若想一展鴻圖,必須支持改革派,咱家更是沒得選。
勝負在兩可之間,小心應(yīng)對才是上策。
你如此沖動,就不怕被有心人利用?’
德哥兒聽到若是出了意外這個世界只剩自己時,眼中的恐懼一閃而過,嘴唇更是蒼白幾分。
剛才因為打頭大量分泌的腎上腺素消退之后的恐懼襲來。
王寧遠嘆口氣,蹲下身子,拍拍兒子的肩膀。
‘你爹自從踏進京城就已經(jīng)進了漩渦,更別說還在吏部文選司重要的位置上。
你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不多了,這是時代、地位、階級、家庭造就的。
你大伯家的大哥同樣如此,你以為他不知道他是在為自己的弟弟鋪路嘛!
你們不能永遠依靠我。
政治是這個世界上最骯臟的交易,平衡更是糊弄人的鬼話,利益面前哪有平衡。
資本是最血腥的機器,男耕女織最適合統(tǒng)治,可現(xiàn)實不會允許。
蒸汽機、煉鋼、新火炮,以后會有更多。
在統(tǒng)治者眼里底層百姓的確就是一個數(shù)字。
中原、江南、蜀中人口密集,我要逼迫他們向西北、東北、西山遷移。
一個正從手工業(yè)向輕工業(yè)轉(zhuǎn)變,土地資源優(yōu)厚,文風(fēng)華麗且輿論權(quán)越來越重,還能左右政權(quán)的江南集團必須被拆解。
有錢有權(quán)有人的江南集團已經(jīng)具備顛覆中央政權(quán)的實力。
我不想再次看到他們用嘉定三屠,揚州九日這種血腥的手法減少江南的人口。
兒子,如果不能作為大腦,你只能當一把刀,連當棋子的機會都沒有。
寧榮二公已經(jīng)是天之驕子,可還不是想轉(zhuǎn)換陣營。
大腦要隨時保持清醒理智,在逆境下才有重整旗鼓,絕地反擊的時刻。
可以激起身邊人的斗志,自己卻要時刻冷靜,記?。 ?
德哥兒整整愣了五六分鐘,這才認真的點點頭。
‘爹,我會努力靠近,努力用頭腦解決問題。’
外書房的門被敲響,門外傳來王順的聲音。
‘老爺,衛(wèi)駙馬來訪,說是帶兩個孩子來賠罪?!?
王寧遠拍拍兒子的胸脯,微微一笑。
‘請他們?nèi)ゴ蛷d,上好茶!
兒子去換件衣服,瀟灑高傲著的?!?
德哥兒一身紅色錦袍,脖子上帶著大伯娘送的金鑲玉長命鎖,腰間掛著瑪瑙小如意,云紋帶著德字的香囊出現(xiàn)在王寧遠面前。
王寧遠捋著胡子看著兒子,滿意的點點頭。
‘去將陛下賜給我的御帶如來?!?
配上御帶,德哥兒瀟灑中貴重,加上臉上的表情,一般人看到這臭屁的表情絕對想抽他。
玩負荊請罪,道德綁架嘛?
王寧遠領(lǐng)著兒子進了外院的待客廳。
一身青色錦衣,頭發(fā)花白,圓臉如同員外一樣的和氣老人坐在主位下方。
聽到門口的動靜立馬睜開眼睛,也不閉目養(yǎng)神了,直接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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