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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烈日懸空。

云州與前瓊國邊界線上，兩道身影悄然越過。

“大人，越過這處山脈，就能到達義陽城?！庇褫鎵旱吐曇?，快速說道。

“帶路?！?

葉楓言簡意賅，同時緊了緊身上粗布麻衣，遮擋住身體。

為了方便潛入，兩人皆是換上常服。

玉萱將一頭青絲隨意挽起，素面朝天，用些許塵土遮掩清麗容貌。

而葉楓本就身形高大，再加上那略帶煞氣的臉龐，倒真像個大月國武夫。

兩人修為皆不弱，腳程極快，短短半日，已從白玉城潛入大月腹地。

玉萱對路線極為熟悉，七拐八繞，盡是些荒僻難行的山間小道。

“大人，這是偽造的身份文牒?！?

穿過密林后，玉萱拿出一塊鐵片，遞給葉楓，“仿照大月軍方制式，尋常盤查應(yīng)當能夠應(yīng)付。”

“有勞了?！比~楓接過。

看得出，玉萱準備很是充分。

能在強敵環(huán)伺之下，堅持抵抗至今，前瓊國殘余勢力，果然不容小覷。

兩人繼續(xù)前行，速度不減。

又翻過一道山梁，正準備下坡時，突然聽到遠方傳來一陣嘈雜聲。

“躲起來，看看情況?！?

葉楓二人躲入旁邊山林，同時斂息屏氣，目光望向山谷。

片刻之后，一隊人馬出現(xiàn)在下方山路上。

帶隊的是大月官兵，還有少量僧人。

隊伍中央，一長串囚犯蹣跚而行。

他們衣衫襤褸，形銷骨立，干裂嘴唇間不時泄出痛苦的呻吟。

一條碗口粗的巨鏈貫穿整個隊伍，泛著冰冷光澤。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鐵鏈上每隔三尺便突出一根倒鉤鐵刺——

每一根都穿透肩胛骨，將鎖骨與鐵鏈牢牢鎖死。

囚徒們遍體鱗傷，血汗混著泥土，在傷口凝成黑紅血痂。

空洞眼神中看不到半點生氣，好像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葉楓目光掃過，眉頭微蹙。

這些人很虛弱，而且血氣流失速度極不正常，像是破了洞的皮囊，生命精華在不斷外泄。

“氣海被廢，根基已毀……大月果然夠絕?！?

葉楓低聲自語，聲音里帶著寒意。

他見過大乾處置俘虜?shù)氖侄?，最多種下血咒，令其戴罪立功。

而大月卻直接斷了這些人的武道根基！

“畜生！”

玉萱死死咬著嘴唇，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她認出其中幾個囚犯，分明就是前瓊國人！

看著曾經(jīng)同伴，如今卻像牲口一樣，玉萱雙眼通紅，強忍著才沒有失態(tài)。

葉楓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目送隊伍消失。

這群人和他非親非故，自然不會出手救人。

“走吧?！?

葉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

玉萱深吸一口氣，壓下悲憤和屈辱，默默跟上。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他們又看到兩撥類似的押送隊伍。

規(guī)模有大有小，囚犯境遇如出一轍，都是鐵鉤穿骨，氣海被廢。

其中一隊，玉萱再次辨認出是前瓊國遺民。

而另一隊，服飾和樣貌都頗為陌生。

看來，大月樹敵眾多，其戰(zhàn)火并非只針對大乾。

沒過多久，腳下崎嶇山路漸漸平緩，視野也開闊起來。

碎石和泥土被踩踏得更加堅實，隱約可見車轍印記，顯然已接近官道。

兩人不再刻意躲藏，匯入人流，沿著官道緩緩前行。

走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又是一隊押送人馬，規(guī)模比之前都要大上不少。

數(shù)十名黑甲士兵，手持長戈，如臨大敵般將隊伍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