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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到此戛然而止，畫面定格在了一人一妖兩兩對望的這一瞬。

鹿妖滿手滿身的鮮紅，手中還提著把滴著的長劍的鮮血，怎么看都不像是無辜的模樣。

離卿卻是只是收回視線，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宴清，語調(diào)陳述道：“不是鹿妖做的。”

宴清心里也是這樣想的，卻并沒有什么證據(jù)，他目光復(fù)雜的看了眼半靠在樹旁的青羽，又回過頭看向離卿，“你能確定？”

離卿：“鹿乃是祥瑞之獸，身上一旦沾染上無辜生靈的鮮血，多年修為便會毀于一旦，自身也會由瑞獸變?yōu)閻韩F，最后在咒枷中痛苦死去?！?

他邊說邊從地上那堆白色粉末中捻出僅剩的一顆骨珠，“這條手串有些年頭了，卻還隱隱散發(fā)著祥瑞之氣，上面并無半分陰邪，說明這只鹿妖從頭到尾，都沒有害過任何一個無辜生靈?！?

宴清偏過頭，眸光復(fù)雜的看了李青羽一眼，“聽到了嗎，那只鹿妖并不是殺害你全村的兇手?！?

李青羽胸膛急促起伏了兩下，眸中一片血紅，“妖的話能信嗎？它們滿口謊言，也只有你才會被他給蒙蔽了心智——”

【這人徹底沒救了呢?！?

系統(tǒng)不知道什么時候冒了出來，一邊看一邊點評。

宴清腳下步伐微頓，眸光微動，詢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你知道當(dāng)初的真相嗎？”

系統(tǒng)理所應(yīng)當(dāng)：【當(dāng)然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怎么了？】

宴清：“那你能像剛才那樣將當(dāng)時的畫面重現(xiàn)嗎？”

就這么走了總覺得有點不爽，不對，不是一點，是很不爽。

妖怎么了，他家小狐貍多可愛啊，還有那只小鹿妖，一看就是好寶寶，這樣一棍子打死所有妖合適嗎？

今天他非要為妖正名。

系統(tǒng)輕輕嘖了聲：【當(dāng)然能了，不過這種事情男主也能做，宿主為什么非要找我呢，等會半空中突然放起了小電影，你想好怎么和男主解釋了嗎？】

宴清果斷放棄求助系統(tǒng)，意識抽離空間，目光灼灼的看向離卿。

小狐貍被他這赤裸裸的目光看的臉都紅了，黏黏糊糊的問：“宴哥哥，怎么了？”

宴清：“我想知道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有辦法嗎？”

小狐貍臉上的紅意消退了幾分，他有些失望的啊了一聲，“只要宴哥哥想看，當(dāng)然就有辦法。”

宴清指了指樹下的李青羽：“順帶也給他看看，我要讓他知道，人分好壞，妖也分善惡，沒人有資格給你們下定論?！?

離卿頓時又被這一句話哄好了，唇角勾起抹愉悅的弧度，語調(diào)甜蜜的像是吃了蜜糖：“我才不在乎別人對我們的看法，只要宴哥哥喜歡我就夠了?！?

說完他伸手捻起那顆僅剩的鹿骨珠，手中紅光如同絲線一樣將那顆珠子緊緊纏繞了起來，隨后，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在那團(tuán)絲線上勾了勾，一幀幀畫面再度浮現(xiàn)在眼前。

剛開始的畫面，有很多和李青羽的記憶是重復(fù)的，李青羽也從一開始的視而不見，漸漸將目光落在了上面。

小鹿妖應(yīng)該剛修成人形不久，一雙清澈的鹿眼中滿是爛漫的好奇，它在森林里穿行時而過，有時就靜靜臥在大樹下，任由花葉落滿身，兩只碩大的鹿角上站滿了嘰嘰喳喳的鳥雀。

它只有在去找自己的人類好朋友時才會短暫化出人形，兩個小小少年就手牽著手在森林里肆意奔跑，笑鬧。

畫面一幀幀飛速閃過，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個日出日落，終于還來到了那一天。

天還沒亮，小鹿妖是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它身為瑞獸，自然是有感知危險的能力，它敏銳的察覺到，今日的氛圍和往日不太一樣。

沒有猶豫，它甚至連人形都來不及化出，走小路下山去通風(fēng)報信，正好和走另一條路上山的李青羽錯過了。

鹿妖卻還是來晚了。

它來到村落時，那群游匪已經(jīng)開始燒殺搶掠了，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尸體，它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它不像別的妖，有法術(shù)傍身，有靈力護(hù)體，它就是一個廢物，空擔(dān)了一個妖的名頭，卻什么都做不到。